尹蘿和沈歸鶴最初去的就是那裡。
“?”
尹蘿不禁低頭打量自己,她穿得很不合身嗎?
掖雲天的弟子過來找蕭玄舟詢問劍術相關,敲開門見蕭玄舟手中端著托盤,整個人都愣住了,原本流暢的客氣話語頓時卡住:“劍、劍……”
“出去再說。”
蕭玄舟表現得相當淡定自若。
弟子埋頭,非禮勿視,不敢多言。
早就聽聞蕭師兄有位未婚妻,品行難堪,體弱多病,不少同門暗自唏噓。雖未見過這位未婚妻,想當然便覺得蕭師兄的性子,哪怕不喜,也會與其相敬如賓。
居然……
照顧到這種份兒上,連著兩日親手做朝食,還要特地端過來。
難以想象。
蕭師兄平時待人接物再和氣,也不是這般的。
實在匪夷所思。
尹蘿:“……”
這個弟子走路怎麼同手同腳的。
-
尹蘿往河溪邊走,想看看釣魚項目還有沒有持續——葉項明熱愛釣魚,不論是自己心情不好還是帶人排遣鬱悶,統統是釣魚。
路上迎麵撞見了蕭負雪。
尹蘿猶豫了一下,沒避開。
“蕭二公子。”
看見了也不好裝瞎。
蕭負雪卻沒稱呼她,徑直走上前來:“身弱的人易受邪祟侵擾,那日偽龍盯上你,許是有關。”
他拿出一物:“此物我已徹夜淨化,可稍擋怨氣。”
尹蘿低頭看去——
簪子。
……該說不愧是雙胞胎嗎?送的東西都是同類型。
不同的是款式和顏色。
蕭負雪這根簪子是縹色,通透無暇,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
到底是尹蘿是收禮體質,還是世家公子特彆喜歡送東西?
但簪子不是能隨便送人的。
尹蘿對禮物本身十分心動,糾結於蕭負雪可能是在琉真島待太久了,對外界以及風俗民情不大了解。
見她不接,蕭負雪垂眸,提醒:
“可抵怨靈全力一擊,要隨身帶著才有效果。”
尹蘿被說服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指尖短促劃過,癢意陡生。
蕭負雪沒有抬眼,目光定點不著痕跡落在尹蘿的腿上。
方才那段路她走路姿勢並無不妥,還小跳了兩下,瞧著心情不錯。
腿應當是好全了。
尹蘿又道了句謝。
“要為你戴上嗎?”
蕭負雪問。
尹蘿一愣:“不、不用——”
我頭上這隻是你哥剛給我簪上的。
從名義上來說勉強可算叔嫂的身份,更不適合簪發。
蕭負雪道:“好。”
也沒有更多的話,沉著寧靜,連先前的反問都不再顯得冒昧。
尹蘿向前,他便也自然而然地跟著走。
“?”
尹蘿疑惑看他。
蕭負雪亦回望,目光澄澈坦然。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長相,被蕭負雪注視著卻想不到那些需要警惕、彎繞的事物,叫人聯想起冬日被深雪掩埋的天地。
要是最開始的成婚對象是蕭負雪……可能難度會降低不少吧?
幾息後。
蕭負雪率先移開視線,向著另一邊側過臉,輕咳了一聲。
尹蘿想到樁事:“那枚‘龍珠’,你試過淨化了嗎?”
蕭負雪搖頭:
“怨氣太重,我先鎮壓封存了。”
尹蘿問道:“能看看嗎?”
蕭負雪略有躊躇。
“我還是不看了。”
尹蘿識趣地改口,淺淺一禮就要結束對話,“辛苦二公子徹夜守護。”
蕭負雪又搖頭,自腰間玉佩中拿出了“龍珠”。
通身漆黑,怨氣都困在裡麵,像個凝固的實心黑球。
尹蘿等了等,沒出現那股吸力。
也可能是因為它被封存了。
這念頭悄然掠過腦海,她整個人就不可自控地淩空往前栽去。
蕭負雪及時抓住了她,穩固地定住了她的身形。
但這份“安全感”很快就鬆了鬆,取而代之的是蕭負雪一同跟著她被吸進去的魔幻場麵——她就是因為蕭負雪在才敢和“龍珠”麵對麵的,怎麼這樣!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
好奇害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