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謝驚塵的手沒有離開過,陡然出現的快速變換一時半會兒卻適應不了。
剛上來就這麼難,確實不適合入門。
尹蘿試了幾l回,
堪堪邁過這個難關。
“我學會了。”
她輕快地道。
身後的人遲遲沒有下一步。
半晌,他欠身靠近了些,仍維持著些許距離,引著她奏出音節。
這首曲子愈往後愈難,且是接連不斷的複雜技巧,穿插著靈活的變換,正因此才在現世後迅速傳遍世間、為人稱道。
彈奏速度越來越慢,尹蘿每次出錯,便輕勾著琴弦折返調整,但要連起來則需要數次反複的練習。
“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謝驚塵猛地按住她的手,斷續琴音轉為突兀地一聲悶響。
尹蘿望著琴上交疊的兩雙手,初見場景曆曆在目:“不學了嗎?”
再度執起,彈奏不過兩個音符,謝驚塵的手忽而顫了一下,手背陡然青筋浮現,同時攥緊了她的手腕。
瞬間的震顫在依偎的近處傳遞。
謝驚塵埋首在她頸間,渾身再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壓抑的喘息聲如擂在耳膜上的鼓槌,隔著沉悶遙遠的阻礙無孔不入地侵占。
“……又錯了。”
沙啞的嗓音失了平常的音色,尾調含雜的一點重音驀地咬住了她的耳朵,後頸處毫無防備地湧上酥麻。
謝驚塵緩慢地用指腹勾勒著她的指尖,掌心灼熱與身後氣息都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他牽引她的動作,仿佛是他親自引導著她……去玩弄這副身軀。
衣衫齊整未亂,除卻擁抱在懷的姿勢,僅僅是一絲不苟地教習琴藝。
禁欲淡漠,又淫靡。
-
謝濯下聘之事自然傳到了荊昆。
下屬曾請示過蕭玄舟。
“不急。”
蕭玄舟氣定神閒,滴水不漏地吩咐道,“暫且不要讓二公子知曉這件事。”
“是。”
蕭玄舟自己沒能最早抵達荊昆,卻提前安排了人手過來,在李渠所說的地方找到了劍意的殘留,隔著百年時光過招的感覺尚算新奇,蘇絳霄的劍意確實深厚,繼而翻出些許小玩意兒——於他人或覺寶物,在蕭玄舟眼裡不值一提。
倒是這段時間頻繁地利用神風石、又強行動用劍意,蕭玄舟受的反噬損傷太嚴重,隻能暫留荊昆養傷,調度各方。
蕭玄舟將散了熱度的藥一飲而儘,想起尹蘿喝藥的樣子。
幾l日內傳回消息,說謝家鬆了口,認下這門親。
不出所料。
謝家曆來的作風如此,又被謝濯將了一軍,即便能狠下心棄了出色的長子,也不會放任一樁不明不白的婚事蒙羞門楣。
到此,就該他作為了。
“放出話去,蕭尹兩家早已退婚,情誼永好。”
蕭玄舟看著窗外的青露樹,無波無瀾地道,“再送上一份賀禮。”
下屬領命而去,隻是不免疑惑:
聘禮入關嶺時便可澄清蕭尹婚事已矣,拖延至今難道有什麼區彆嗎?無端叫人多猜測了幾l日蕭家的閒話。
門扉沒有立刻合攏,蕭負雪拿著一個瓷瓶進來,裡麵裝著的是療傷好藥。
蕭玄舟道了謝。
蕭負雪靜默稍許,道:
“她要成婚了。”
蕭玄舟神色自若:“不要莽撞,她沒有選你。”
“我知道。”
蕭負雪平靜地陳述著,“我沒有資格。”
他佇立在屋中,克製收斂得猶如沒有生機的死物,毫無破綻。
察覺到蕭玄舟看來的目光,他道:“兄長不必擔憂,我謹記道心教誨。”
蕭玄舟眉心攏了攏:“順其自然並非放任自流。”
蕭負雪視線餘光觸及到窗外的青露樹,下意識地避開了,種種心緒跌宕起伏,不應吐露的話語終究還是在親人麵前泄露了痕跡:
“兄長對她無意,該早同我說的。”
“……”
蕭玄舟眼神微變,這般注視了他一陣,再開口,竟有些許料峭的寒意:“說什麼?”
似是所有的情緒都在須臾儘數褪去,隻餘下全然冷靜的陌生一麵。
蕭玄舟臉上溫和的底色徹底消失,沒有冰冷的針鋒相對,他隻是沒有任何表情地站在那裡,緩緩道:
“我從未想過將她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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