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塵看她手背迅速浮現的紅痕,擰眉淡淡道:“你自己的信,自己都不認得了?”
真是她那封!
她不是送給蕭玄舟的嗎?
謝驚塵單手將信一揮又收進了匣子,尹蘿被他牽著去上藥。
冰涼的藥膏無色無味,貼在肌膚上涼意激得人往後躲。
謝驚塵捏緊她的手,低聲道:
“冒失。”
尹蘿沒空辯駁,恍恍惚惚地想:
所以謝驚塵以為她喜歡他啊!
又主動去扒拉他滾山洞……難怪負責得那麼爽快。
尹蘿想了一通,感覺自己的運氣其實還挺不錯嘛——天都在給她機會換人,免得被蕭家兄弟身份互換弄得屢次失敗。
她稍微靠近,眼睛亮亮的:“我兄長有傳信過來嗎?”
這副模樣仿佛得意。
謝驚塵以為她有意促狹自己,冷著臉徑直給出答案:“尹家已同意這門婚事。”
事實上,是不得不同意。
從尹飛瀾把聘禮放進去的那一刻,尹潯的考量就得顧及到方方麵麵,蕭家一旦放話說婚約解除,尹家就更該答應,否則便是公然被棄。
尹家不會受第二次這等侮辱。
這逼迫的法子不高明,隻是決絕。
世家不敢豁出去,謝驚塵能。
沒想到解決得這麼全麵,尹蘿驚訝之餘,不想讓自己目的表露得太明顯:“我是指以怨養魂的事啦。”
“沒有。”
謝驚塵鬆開她的手,“大約要在暗中處理,消息不會直接傳到綏遊來。隻有處置失敗了,才需其他世家動手。”
尹蘿嘴唇輕輕開闔,逸出一聲短促的感歎:“要是沒處理好,我會不會先死啊。”
謝驚塵倏然抬眸盯著她,眼中有幾l分厲色,隨即收斂了:“不會。”
如是篤定。
尹蘿好奇:“為什麼?”
“因為我抓住了你的魂。”
謝驚塵圈住她的手腕,仍是那副冷冰冰的調子,“沒人能把你從我這裡搶走。”
尹潯會以怨養魂,他也通曉了,移魂之術亦然。即便藥廬手段不明,他也能保住她。
“……噗嗤!”
尹蘿忍了又忍,實在沒憋住笑了出聲。
這話實在是,太土味情話了!
受了兩次“羞辱”的謝大公子周身凜冽更甚,不理她了。
往後幾l日就不像先前每天都能見到謝驚塵,起初尹蘿還以為大少爺是賭氣,才知道他是處理正事去了。堆積的事情如山,原先隻是有意不管,算是變相的施壓表態。
果然世家公子就沒有一個清閒的。
尹蘿卡在了婚服的設計上。
和蕭玄舟結婚前也有這麼個環節,她交的花樣是鴛鴦,通俗不出錯。蕭玄舟給她的婚服是什麼樣忘了,隻顧著想結完婚
跑路了。
婚服的設計拿到跟前,尹蘿便依法炮製畫了鴛鴦。
結果被打了回來。
“大公子說不滿意。”
尹蘿問:“可有說哪裡不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繡娘為難道:“不知……隻是,大公子瞧著像是不大高興。”
尹蘿:“?”
鴛鴦有什麼不高興的。
尹蘿有種在古代做乙方的感覺,想了一圈,莫不是照漁村那件婚服上樣式特殊的乾係……那麼黑的混亂環境謝驚塵居然看清了?
她便畫了謝驚塵在藥廬送她那件首飾的花朵樣式。
誰料謝驚塵還是不滿意。
這次他親自送過來。
“畫珊瑚。”
尹蘿有點不解。
謝驚塵神色驟沉,一言不發離去。
“??”
尹蘿匪夷所思,“珊瑚是謝家族徽嗎?”
守二同樣迷茫:“不是吧?沒聽說過。”
兩人一邊吃點心一邊思索。
尹蘿老神在在地道:“男人,追到手就不知道珍惜了。”
守二很想附和自家小姐,又不免昧良心,冥思苦想,忽然抓住尹蘿的手:“小姐!是那個——還在家中時,謝公子命下屬來致歉辭彆,送了您一個紅珊瑚釵子!”
尹蘿震撼住了。
八百年前的老黃曆了誰還會記得啊!
她火速畫了個紅珊瑚交差,遲遲沒得到回複,就去院子裡玩耍了。這宅院再情調高雅、應有儘有,她少說來回摸索了三遍。
守二看在眼裡,道:“小姐要不出門走走吧?就在附近,帶上謝公子的人手,稍微逛一逛就回來了。”
尹蘿確實心動,還是搖頭:“算啦。”
好不容易到現在了,還是不要橫生枝節。這幾l天的日子總比次次的輪回好耐得住。
但她到底機靈活泛,拉著守二去西邊院牆的樹上玩,既不出門也能解悶。
“要是有哪戶人家吵吵架,我坐在這兒還能替他們裁定裁定。”
尹蘿晃蕩著腿,嘀咕道。
守二忍俊不禁。
“公私錢情,家長裡短,隨便來一個也好呀。”
院牆外經過的馬車停了下來。
尹蘿探頭看過去。
蒼白乾淨的指節掀開車簾,一抹飄蕩的白色一閃而過,下頜後展現的唇形漂亮,血色淺淡。
馬車內的人眼覆冰絲,微微抬首,嗓音低啞飄渺:“尹二小姐?”
尹蘿不無意外:“計先生。”!
吃鯨路人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