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塵問道。
謝蘊點頭。
謝驚塵又問:“她嚇到了麼?”
謝蘊一愣,回想道:
“……應當是沒有。嫂嫂在試耳墜子,發覺時鳳冠已經好好地捧起來了,她本要一
起過來,是我走得快。”
謝驚塵道:“辛苦你了。”
在外人麵前被誇,謝蘊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話並未將她當作小孩子,而是獨當一麵的大人。
謝蘊再次一禮,將要離去時福至心靈地道:
“嫂嫂瞧著很是喜歡這頂鳳冠。”
謝驚塵眼睫輕扇,不甚明顯地彎了唇角:“嗯。”
那日嫂嫂前來拜見母親,兄長連嫂嫂不曾久動都考慮到了,叫她在花園裡稍事等候,好讓嫂嫂短暫休息,不至於在母親麵前失儀。
明霞珠也是嫂嫂說了喜歡,兄長才定下來的。
即便兄長不說,該是也想知曉嫂嫂反應的吧?
……
“還當時間緊迫,你恐要自顧不暇。”
裴懷慎開口道,“看來你準備得很是周全。”
要是明霞珠沒有備用,他送的禮物裡還有鳳凰萃。不過,謝驚塵大概不會想用。
謝驚塵側目,道:“你也說了,一輩子就成婚一次,自然要萬無一失。”
裴懷慎展開扇麵,點了點頭:“費勁曲折走到這步,當是如此。”
彎彎繞繞,她還是嫁給了最初的婚約人選。
果真宿命麼?
裴懷慎敏銳察覺到謝驚塵並不怎麼想在對話中頻繁地說起尹蘿,不動聲色地提了一嘴才城門口遇見的蕭玄舟。
“你們家和尹家都送了歉禮,他又來送賀禮和新婚禮。”
裴懷慎“唔”了一聲,“你這賓客位置怎麼排?要麼把我放在他那桌?”
謝驚塵:“你當真?”
裴懷慎再度點頭。
“我以為你與他水火不容。”
裴懷慎深以為然:“關係不好才要看他的笑話。”
“……”
謝驚塵大約不能體會這等樂趣,還是給麵子地將他們排在了一桌。那賓客名單裴懷慎看過一次,泰半是預料之中的人物,謝驚塵平日甚少沾酒,這回婚宴估計是跑不掉。
裴懷慎來過綏遊,該去賞玩的地方上回便去了,無聊之餘不免覺得自己來得太早了些。
多日以來尹蘿未曾露麵。
梧桐院深,真將她鎖在了裡麵。
裴懷慎去找謝驚塵下棋,知曉他一定在梧桐苑。
門口的護衛向他致歉:
“成婚前夜,習俗要新人待在一處。我家大公子今夜實在不方便赴約。”
……噢。
綏遊確實有這麼個習俗。
裴懷慎望一眼上方懸掛的紅燈籠,想綏遊這習俗真是奇怪,既不讓成婚當日新人攜手出門,又要婚前一夜整晚地待著。
走到分開街道的河前,蕭玄舟與秦家公子自一家酒樓交談著出來。
秦家掌的是東洲最南邊。
裴懷慎懶洋洋“籲”了一聲,抽出那張花箋,將它投在河麵上。
並蒂花麼。
假的也該開在水中。
-
藥廬中總共就那麼幾人,不論是裴懷慎、謝驚塵還是蕭玄舟,都斷言其中一定有內應。
尹蘿從未懷疑過。
如出一轍的手法,憑空消失。上次她暈了過去,這次保護得更加嚴密,他又用了什麼樣的媒介——如果是隨心所欲地將她帶走,不用等到現在。
“血?”
尹蘿搜尋著記憶,“你故意裝出病重的樣子,是為了用血做引。”
不。
病重不是裝出來的,計如微唇邊還洇著血,目的達成他沒必要繼續偽裝。
“竟然是你。”
尹蘿又道了一句,聲音發出卻微弱不少,腳下以她為中央旋出繁複陌生的紋路,延展到整個空間,她驚覺自己動彈不得。
佇立在旁的計如微終於開口:“是我。”
尹蘿掙脫不開,這個方法簡直是超越了遊戲的內置,無怪乎謝驚塵都防不住:
“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殺我?”
計如微失焦地眼睛抬起,明知道他看不見,仍有一種無機質的毛骨悚然。
“我不想殺你。”
他單手撐在身後石壁上,好像支持不住了,說話的語速也很慢,口吻漸漸低微得模糊不清,“……沒有機會失敗了。”
計如微的狀況看起來簡直比她還壞,正因為此,尹蘿才能在憤怒與接近真相的不平間,仍然保持一絲冷靜的理智。
“你的眼睛根本不是在蒼溧海上傷的,更早以前,你就開始策劃了吧?”
尹蘿身體微微發抖,聲音仿佛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你裝到現在,都如你所願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靜默須臾。
“我要令死者複生。”
計如微靜靜地道,“這是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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