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的,我要兩碗!”
“您稍等!”
尹蘿同樣愕然地盯著蕭玄舟。
“吃吧。”
蕭玄舟輕聲道。
語調平和,聽不出什麼。
他不光是不會生氣,而且對誰都能這麼好……?
聖父?
尹蘿心底一激靈,直覺實在沒辦法把蕭玄舟和聖父這個詞聯係在一起,哪怕行為已經對上了。
一口麵下肚,尹蘿靈魂的另一半也活過來了。
東西果然還是熱乎的好吃啊!
蕭玄舟的麵前倒是從始至終沒放過什麼東西,那杯熱茶也隻沾了沾。待尹蘿吃得差不多了,他便起身結賬。
小二接了銀子,欲言又止,最後滿麵笑容地再度道謝,又朝尹蘿笑了笑。
尹蘿正收拾包袱,沒看見這茬。
出了茶攤去取馬車,繞過側後方時尹蘿鼻尖動了動,錯覺嗅到了赤炎丹的味道。
她不禁又瞧了蕭玄舟一眼。
蕭玄舟步伐略慢,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仍然是站在一旁遞出手臂。
尹蘿沒動。
比劃了一通,大意是太麻煩他了,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蕭玄舟看了她一會兒,溫和地道:“鬼祟在靖平內。”
這句倒像是他平常說話的口吻了。
“……”
得。
尹蘿再度回到馬車內,半扒著窗沿搖搖晃晃,忽然想起離家去涉義與蕭玄舟同行的那段路。彼時她有意和蕭玄舟聯絡感情,不論聊什麼話題兩人都能你來我往,蕭玄舟偶爾同她講些新奇軼事,說起趣聞也會彎一彎眼。瞧著溫文隨和,卻從來都是淡淡的,喜怒不曾真正表露過。
驕矜孤傲如謝驚塵,素日清冷淡漠,也有過顯然的喜怒。
蕭玄舟這個人……簡直是不合常理的看不穿。
換了彆的人,雞湯麵都端上來了,自然能排除要對自己下手的可能,放在蕭玄舟身上就行不通。
她翻了顆藥丸塞到嘴裡,奔波勞累可能致病氣趁虛而入,有備無患。
蕭玄舟獨自在外駕車,除了車輪滾動便是風聲搖曳植木,寂靜得能清楚聽見鳥鳴由遠及近飛過的動靜。
若隱若現的沙沙聲突兀而違和。
尹蘿渾身一凜,猛地掀開簾帳,扭曲的黑影從左前方直衝麵門而來。
蕭玄舟橫劍攔下。
“進去。”
真有鬼祟啊!
還以為蕭玄舟憑空唬人的。
尹蘿退的動作慢了些,掃視一圈確定大概數量。
不少。
但對蕭玄舟不算什麼,留不出給她足夠逃跑的空隙。
猶豫就會敗北。
尹蘿用了困縛類的小型禁術,不至於坑害蕭玄舟的安危,又能保全自身餘力。
由後“襲擊”、溜之大吉!
蕭玄舟反手一劍沒入禁術紋樣中央,卻是在看向尹蘿逃跑的方向,神色交織在黑影與劍光中斑駁不清。
……
茶樓雅間。
持劍青年敲門走進,摘下幕離。
“兄長來遲了。”
窗邊人轉過身,露出與青年幕離遮掩下一模一樣的臉,神態卻大相徑庭,更冷、更靜,“莫非路上遇到了什麼?”
並無血腥氣,袖口卻破損了一處。
蕭玄舟走到桌邊,行雲流水地倒了杯茶水,才道:“遇到了尹家二小姐。”
蕭負雪微怔。
同尹家退親的事他已知曉,來時又聽聞尹二小姐離家出逃的消息。
“兄長將她送回去了嗎?”
蕭負雪略有遲疑地問。
“沒有。”
蕭玄舟簡短道,“她趁亂偷襲,跑掉了。”
他握住杯身,同茶攤上器具截然不同的手感,還未入口茶香先至。
說是茶攤,根本算不得是茶,供給行路人短暫的休憩之所。尹蘿坐在角落裡捧著一杯慢慢喝著,一如不久前悄無聲息地在馬車裡啃那塊乾硬的餅,瞧著便……
蕭玄舟指節抵了抵散著熱度的杯身。
倒是不知道她還有易容的本領。
隻是看著實在伶俜可憐,一舉一動都透著紮眼的不妥。何況,他也想知曉那份莫名的感覺從何而來,索性同路。
“偷襲?”
蕭負雪眉眼間浮現困惑,“不是說,尹二小姐沒有靈力麼?”
“是傷身的禁術。”
蕭玄舟對自己一麵便能認出尹蘿的事不無驚訝,她的易容功夫不到家,大差不差地混在人群中沒什麼,麵容妝點改變,身量和最打眼的手指卻無法掩藏。
蕭負雪敏銳地察覺到兄長的些微走神。
短短談話中已經出現了兩次。
這並不是尋常的情況。
蕭負雪於是道:
“靖平的事儘可交給我處理,兄長若不放心,可先去追上尹二小姐。”
外界消息經過了封鎖。
蕭負雪大概知道是尹二小姐親自拒了婚,故而乍聽他們二人相遇有些慎重。但看兄長的神色分毫不露端倪,可蕭負雪到底同他是雙生,外人看來沉靜端坐的兄長隻是在品茶香、思索,他偏偏意識到是神思不屬。
“不。”
隨著這個短促的字眼,那一縷虛無的破綻也完全消失了。
蕭玄舟微微笑起來,從容而得體地推拒道:“那不是我該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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