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2 / 2)

暗衛思索稍許,補充道:

“葉姑娘並未受傷。”

蕭玄舟接住落花,垂落眼睫覆住淡色瞳孔,語氣靜謐安寧,一如既往難以揣摩:“辛苦你了。”

樓下大堂不一會兒傳來動靜。

尹蘿最先走進來。

眼眶緋紅,唇瓣鮮妍泛腫。

蕭玄舟下樓的動作微滯。

謝驚塵緊隨其後,後麵跟著一位略弓著背的婦人。

尹蘿看見蕭玄舟,主動打了個招呼:

現成的腦力不用白不用。

正好把事拋給蕭玄舟,就算有遺漏和疑點他也一定能看出來。

“葉姑娘原來出門了。”

蕭玄舟妥帖地回禮,“這位是……?”

尹蘿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見蕭玄舟安安靜靜地聽著,細微神色隨講述變化,朝岑惜禮貌得體地打量過一眼,就知道這事扔給他是穩了。

她走了很多路,又折騰一通,見機開溜回房。

成功泡澡的瞬間,靈魂都升華了。

那名蕭玄舟派來的女子還沒走,拿著赤炎丹等候,替她更快地烘乾頭發。

被照顧得太麵麵俱到,還是洗完澡後全身心放鬆的時刻。

宛如在尹家日常層麵舒服的小姐生活。

尹蘿感覺自己要被腐蝕了,頑強地自力更生:“赤炎丹造價不菲,還是不要再用了。”

女子道:“是公子吩咐的。姑娘風寒未愈,秋涼更需慎重,入夜之後屋子裡都放著赤炎丹呢。”

“……嗯?”

這點尹蘿並不知曉。

隨著轉回頭的動作,放在花幾上的一束桂花躍入眼簾。

配著細口短頸的花瓶,仍然是好看的,不過隻有這麼一枝放在裡麵。

“是二公子送的。”

女子表情有些奇怪,解釋道。

尹蘿“噢”了聲點點頭,剛才的談話蕭負雪不在,說是去城外了,可能是去探查。

他還真的把這枝桂花養護起來了。

不知道蕭玄舟是怎麼說的,竟然能讓執著要辦法的岑惜先去歇息,尹蘿再出來場子都散了,蕭玄舟同掌櫃在說話,看見她了,還能溫聲囑咐一句,叫她放心去安睡。

“…………”

蕭玄舟在這方麵是真靠得住啊。

要是當他不會被背叛的盟友,算是一輩子高枕無憂了,還是什麼事都不用操心的那種。

尹蘿出於人道主義,禮尚往來地回複:“蕭公子也莫要太過操勞了。”

蕭玄舟露出一抹淡笑:“好。”

尹蘿回到房間,放鬆地來回滾了兩圈。

然後愜意地……翻來覆去睡不著。

怎麼會這麼精神呢?

尹蘿滿腹不解地從床上坐起來,靜坐一會兒,確認自己真的睡不著,索性去院中練劍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不能說疏星劍法是否契合自身,練習起來卻是沒有遲滯感的。

她借著廊下的一盞燈和院中月色,琢磨劍譜上的那幾句心法。基礎劍招她沒問題,全息遊戲模式加上先前學過——話說那次蕭玄舟也是給她送了劍譜。但玩遊戲當然是靠麵板莽過去的,對這種心法類就有點……

“姑娘還沒睡?”

蕭玄舟走過來,手中是他的流雲劍。

尹蘿驚異道:“你……蕭公子竟然也沒睡麼?”

這都幾點了。

勞模啊!

蕭玄舟看一眼她手中‘劍譜’,自玉佩中拿出件鬥篷:“領悟劍法,不急於一時。為此廢寢,以至病軀難養,便是本末倒置了。”

尹蘿本想拒絕,聽見那個“病軀”還是披上了鬥篷。

她其實不冷,待在院中到底是露天透風,可多裹一件竟隱約覺得燥熱。

“是有哪裡不通嗎?”

蕭玄舟微微俯身,看著她手中被風掀起邊角的紙張。

月色如練,灑在他露出一小截的手腕、飄搖的衣袖、如雲霧墜落的發間。

近距離下這些如數映照在尹蘿眼中。

還有一點很難說清的、比起香味更淡的清雅氣息,就像是她曾經在尹家書閣終聞到的,蕭玄舟卻說自己不曾

用香。這好聞的味道確實是他身上的。

不知為何會在此時記起的細枝末節被無端引發,重疊在眼前的種種景象中。

尹蘿擰著眉心,道:“心法,我不太懂。”

蕭玄舟了然地笑了,在她身旁坐下,輕聲絮語地字句拆開講給她聽。

月色不曾被驚擾,衣角被風揚起又降下,糾纏在一處。

……好熱。

“你以這句,再試一劍。”

蕭玄舟指導她。

尹蘿依言出劍。

“不是這樣。”

蕭玄舟的態度仍然和煦,耐心地調整著她的劍勢,“再試一次。”

尹蘿持劍的手一抖,有些無力。

蕭玄舟靜了靜,握住她的劍柄處,沒有碰到她的手,徐徐引導她出了這一劍。

輕飄飄的劍,出劍時卻能衍生劍勢。

“劍是有很多變化的。”

蕭玄舟的吐息不可避免離得更近,“但最終都是在你手中,不要懼怕它。”

……更熱了。

尹蘿這一劍無法專心練好。

“沒事的。”

蕭玄舟比她更先安撫她,縱容她顯而易見的錯誤,眉眼柔和若春水,全無半點不耐,近乎有求必應的回應著她的每個字眼……好像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他一次次帶著她試,小臂微弱地碰撞,貼近又分開,有限的劍柄距離偶有掌緣與指尖相觸。

尹蘿生出眩暈,向前半寸。

鬆開劍柄,握住他的手腕製止。

蕭玄舟順服地停下。

他們的距離很近。

眉睫之內,氣息的交融已然突破了某個界限。

尹蘿怔然地望著他,受蠱惑般靠近。

他沒有躲開,將她的散發撥弄到耳後。

如一個虛無的輕撫。

唇瓣柔軟相接,短暫的靜默後,似是試探,溫吞地侵入,一如他並不顯山露水的性子。握劍的手在背脊輕撫,唇瓣被反複地含吮廝磨,在某一刻驟然化為洶湧,深入地探求纏綿,不容她退卻的情|潮傾覆著淹沒。

“嘭——!!”

窗戶與牆壁發出猛烈的撞擊聲在夜間無比清晰。

“哈。”

一聲短促的冷笑逸散在空中。

裴懷慎望著窗下這對“璧人”,被月光映照的臉上隻餘下尖銳的冰冷,茶色眼中滿是駭人凝固的怒意:

“當我死了不成?”!

吃鯨路人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希望你也喜歡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