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的神色。
分明是懂了。
她向來機靈又聰敏。
裴懷慎聽見她的腳步下了樓梯,躬身小心地悶聲咳嗽,還是牽動了傷處,疼得死死咬住了牙關。
他當然不是謝驚塵、蕭玄舟那樣的世家公子。
活下去都是伺機爭搶、儘力把握的成果,一路至此,所求往往不儘如人意,後退便是粉身碎骨。從沒有唾手可得的事物,更沒有後顧無憂的安枕。
明明知道那片亮光落在他身上,難道要放任她被人搶走嗎?
-
“姑娘,醫師已準備得當,隨時可去看望病人。”
客棧內點起了幾盞燈。
尹蘿剛下樓梯,被蕭玄舟派來的女子便現出身影,如是告知。
醫師背上了小藥箱。
“辛苦您了。”
尹蘿問好,朝上指了指,“病人還是在樓上那間房。”
醫師一邊擺手一邊上樓:“沒事的,有病當然要治。”
這話。
噗。
尹蘿轉眼,見女子滿臉憂愁,不免疑惑:“怎麼了?”
“啊,沒什麼。”
女子笑容都有點勉強了,“公子說,姑娘若是不忙了,可去應約。”
尹蘿掃了下大堂,不見人影。
女子悄聲道:“公子說更深露重,在房中等您。”
“……”
不是你這句話彆壓低聲音說啊!
整得跟偷情似的。
這種哄完一個接一個的既視感,一定是宮廷劇看多了的關係。
女子抬眼,恭謹一禮:“二公子。”
尹蘿回首。
蕭負雪避開她的眼神,頷首示意。
尹蘿恍惚有種上一世姬令羽還在時上演的捉奸戲碼重現眼前,那種熟悉的感覺卷土重來,她保持沉默地還禮,錯身而過要從另一邊上樓。
“姑娘的傷,不可耽誤。”
蕭負雪語調沒什麼起伏,好似尋常提醒。
尹蘿腳步停住:“我沒有受傷。”
她低頭看看,是衣上沾了血。
修士目力極好,真受傷和沾了血總歸有區彆,按理說黑夜中也不該看錯。
大概……因為他沒有正眼看她。
尹蘿瞥他一眼。
臉上沒什麼表情。
眉心細微地蹙起,被看到的瞬間就更彆過了臉。
“是我唐突。”
尹蘿:“……言重了。”
仿佛她不是拿眼睛看了一下,而是乾了什麼真正冒犯的事。
蕭負雪緘默,非常客氣地再次禮過、離去,沒有發出半點響動。
尹蘿才發覺:
他連氣息都是收斂的。
想想方才和
裴懷慎的話題——
世家公子,確實體麵。
不會多問他人私事。
要是憑這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應付蕭玄舟或許還有餘地。
和裴懷慎的交鋒更提醒了她這類人的危險不是浮於表麵的作為,尹蘿方才對裴懷慎那手都是靠著過往種種相處兵行險招,不乏時間線提前麵對還沒升級成“裴二公子”的優勢,但蕭玄舟……他之前占著正大光明未婚夫的名頭、那麼長時間,都不帶親一下的,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完全揣測不到他的心理軌跡啊!
尹蘿步伐都緩慢了。
餘光看見環形回廊上的另一道人影。
謝驚塵完全沒看這邊,仿佛察覺不到,徑直進了屋。
尹蘿:“……”
行行,被謝驚塵討厭是她的宿命。
尹蘿深吸一口氣,踏上台階,走到蕭玄舟房門前敲了敲。
……敲開了一條縫。
房門沒關。
蕭玄舟放下觸碰嘴唇的手指:“請進。”
尹蘿一隻腳都邁進來了。
蕭玄舟看過來,眼波映著羽睫開闔。
分明也是靜的姿態,同樣的這張臉,和蕭負雪根本就是兩個人了。
蕭玄舟示意她坐,為她倒了一杯熱茶:“看來姑娘處理好李公子的事了。”
“蕭公子的安排很妥帖。”
尹蘿謹慎地接茬,“醫師已經過去處理了。”
蕭玄舟將杯盞放在她手邊,掌心殘留著她指腹抓撓的觸感,很輕微地應了一聲。
尹蘿感覺他還比較穩定,又瞟了瞟房門,鎮定地道:“方才院中……我也不知究竟為何會那樣。思來想去,許是那杯有妖氣的茶水緣故,我不曾喝下,卻無意沾染了什麼。”
妖氣的源頭壓根不是什麼毒之類的東西,是姬令羽的血。
所以醫師把脈不出。
但不能直接說九尾狐,否則怎麼解釋?
她快速看了眼蕭玄舟。
這一眼卻看入他眼中,被他精準無聲地捕捉到了。
他在看著她。
琥珀眸底是溫潤閒雅的底色,但沒有笑意。
蕭玄舟靜靜地注視著她:
“要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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