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稱呼悄然變了。
“妖與人不同,認定了便是一生。”
姬令羽低語著,像是一個承諾,“絕不會變心。”
尹蘿如芒在背地感覺到在場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包括那位反反複複擦著桌子邊角明顯在聽八卦的夥計,是裝都不
() 裝了等著她一錘定音。
“一麵便要定死終生,著實有些輕率。”
尹蘿話一出口,就被那雙顏色漸深的眼瞳鎖定,隔著欄杆他笑起來的畫麵與他跪在身前、將鞭子遞給她的場景交錯,“姬公子,你涉世未深,不懂真正的喜愛是什麼。不妨先養好傷,再談其他。”
姬令羽低落的神色再次明亮,沒有漏掉尹蘿話語裡的蛛絲馬跡:“姑娘是同意留我在身邊了?”
落在尹蘿身上的視線更強烈了。
有如實質刀劍。
隻是,危險放在眼下,總比在暗處好。
尹蘿想到了一樁事,或許能借姬令羽心懷不軌的力,促成她的順利逃跑。
“你無處可去的話,可以留在這裡暫時養傷。”
尹蘿道。
漂亮的狐狸尾在視野內再度晃動起來,連光澤都多了幾分。
裴懷慎側過身,聲音重疊在姬令羽的那句道謝中:“你答應?”
尹蘿拿出陳詞濫調的理由:“他也是可憐。”
裴懷慎麵色沉冷如水,拂袖而去。
他這急著趕人,最後反被她堵回去的樣子算什麼?
像極了他曾經見過的,有些不乾淨的大戶人家裡,外室找上門來,心裡慪氣酸楚、還要拿出威嚴幫著處理的主母。
實在可笑。
幸好沒什麼武力鬥爭場麵。
尹蘿想著待會兒再去處理裴懷慎那邊,對蕭玄舟道:“他的吃住由……”
姬令羽目光隨著她,主動提議:“我可以幫工做活,換取吃住。幾位若有需要,也可以取我的血。”
蕭玄舟神色很淡:“既然姑娘願意,這些就不用了。”
他看向尹蘿,徐徐道:“姬公子身上還有傷,即使有心也不便照料姑娘——”
說至此處,他頓了頓,又道:“還是姑娘另有安排?”
尹蘿搖頭:“蕭公子考慮周全,我沒有意見。”
讓蕭玄舟派來的人和姬令羽互相製衡正好。
要利用姬令羽,也不想讓他掌握吃食,萬一又給她喝血怎麼辦?
蕭玄舟視線流連,無聲無息地收回:“劍譜,姑娘是忘了嗎?”
“沒忘。”
尹蘿見他折身上樓,連忙跟過去,“我正要去找你。”
“我也在等候姑娘。”
蕭玄舟露出一個虛無縹緲的笑,腳步停下,對樓下侍從道,“妥善安置姬公子的住處。”
“是。”
蕭玄舟道:“這樣,姑娘可還滿意?”
“……挺好的。”
尹蘿心底生出一份怪異。
修士耳聰目明,一個半妖堂而皇之出現在客棧,謝驚塵不會沒有察覺。他沉默地看完整出因果,不驚擾任何地回了屋子。
蕭負雪仍在回廊上,直至兄長和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沒想到真有這麼癡情的妖……”
岑惜感
歎著,看到蕭負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去眼角的淚水,“我隻是有些傷懷,聯係起了自己……在夫君救我之前我便傾心於他,要是我更勇敢些,說不定我們能更早在一起,有更多的時光。”
“情一物,騙得了自己,卻怕後悔終生啊。”
-
疏星劍譜拿到手,尹蘿就有一種正式開課的感覺了。
她隨手翻了幾頁。
蕭玄舟替她倒好熱茶,問她有沒有疑問處。
尹蘿默了默:“還是心法。”
“……”
說起心法,便要想起那個糾纏至深的吻。
蕭玄舟臉上沒有被冒犯的神色,從容不迫地道:“因你不曾修習劍道基礎,改日我寫一本冊子給你,便於理解。你也隨時可來問我。”
尹蘿道:“我去買些書就好了。”
蕭玄舟持著杯盞:
“哪裡的書會比我寫的好?”
尹蘿有些意外。
這句話半點聽不出炫耀狂放的意味,蕭玄舟僅是在簡單的陳述。
然而正是這種自然而然地篤定,極為平靜內斂地顯露出一絲天之驕子的鋒芒。
蕭玄舟靜候在旁任她翻書,見她思緒遊離在外,才道:“那杯茶中有妖氣,姬公子又出現得如此巧合,姑娘不曾懷疑麼?”
“他的信息都合得上,又確實受傷了。”
尹蘿道,“謝公子說,感知到的妖力很微弱。”
謝驚塵的原話是“目前”,擺明了還保有餘地。
蕭玄舟輕歎:“姑娘這般輕易地相信他人……當多顧及自身安危。”
他指尖一動,流雲劍在空中劃了個圈,飛到尹蘿手中:“我的劍可伴姑娘夜間入眠,隻要我的靈力還在運轉,流雲的劍意就能護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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