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看見她拿著的書,她頓時產生了‘食君祿但沒儘君事’的心虛,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記著公子說要好好照顧葉姑娘的囑咐,有點磕絆地道:“姑娘今晚的藥喝過了。”
蕭玄舟眼睫輕微扇動,問:“她的情緒如何?”
女子愣了愣,回憶道:“應當……還不錯。”
蕭玄舟眼神落在書籍上,淡淡道:
“去吧。今夜回溫,赤炎丹少放一顆。”
“是。”
女子恍恍惚惚地進了屋,見尹蘿洗漱完畢趴在床上看劍譜,自己的劍擺在床頭,全然是一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在大公子無微不至詢問時,姑娘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啊。
女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尹蘿抬頭看向她:“你早點去睡吧,我待會兒L就休息。”
如同往常一樣,附帶客氣的笑。
這位葉姑娘伺候起來並不麻煩,不如說她時常感覺自己無用武之地,葉姑娘大多時候安靜做自己的事,也不怎麼開口,麵容算不得亮眼絕色,偏偏有種彆樣的吸引力,偶爾蹦出來一兩句話總是很有趣。
女子看到原樣擺著的花束,道:
“我替姑娘尋個花瓶來,將這束花插上吧?”
尹蘿道:“好,多謝。”
夜至深,萬籟俱寂。
尹蘿挑燈夜讀,很有考前複習的美感。
“吱——”
未曾關嚴實的窗戶,一隻耳朵尖尖冒了出來。
姬令羽雙手攀在窗台上,月光將他垂散的長發照映出淺淡的銀白,照亮了半邊精致的臉,碧綠眼底融彙了一絲不屬於自身的亮色。
尹蘿無聲同他對視了幾息,並無驚嚇或抗拒的表現。
姬令羽輕盈躍進屋內,矯健靈敏,落地沒有半點聲音。
不折不扣的狐狸。
他看見被安置在瓶子裡的花束,帶著笑走到尹蘿身邊,半蹲下來,在床沿邊仰視著她:“你喜歡這些花嗎?”
“還好。”
尹蘿說話有點含混,“畢竟是彆人送的。”
姬令羽自動把這句話當作是特彆的好話,要知道尹蘿對他說過的好話寥寥無幾。
他歪了下腦袋:“你的聲音怎麼了?”
尹蘿張了張嘴,舌上正含著治傷的藥。
姬令羽眼神微暗:“恩人是因為這個,才不要我生的孩子嗎?”
孩子壓根都還沒有,你不要說得我始亂終棄一樣。
尹蘿道:“我自己咬的。”
那隻漂亮的尾巴就在視野內歡快地浮現、靈活搖擺。
……怎麼跟狗一樣。
話說狐狸是犬科對吧?
姬令羽坐在床沿,悄無聲息地拉近距離,柔軟語調:“不喝血的話,要親吻嗎?我比一般的藥更有用。”
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可作利用,她不再撫摸他以後,就隻對他的臉稍有興趣。
體內父親留下的半顆妖丹,本可以讓他不必繼續受血誓製約,抉擇的那一刻他卻放棄了,血誓仍在連結他和尹蘿。再醒來他身處那家後來被他屠儘的醫館,上輩子的記憶仍留存著。他最大限度找回了自己的力量,用幻術做掩蓋,在醫館放置假象,前往關嶺尋找尹蘿。
尹蘿並不在家中,姬令羽四處尋找無果,折返來收回假象,順便屠了這間醫館。沒想到,她就在這裡。
姬令羽難以描述再次遇見她的感受,心臟在爆裂的興奮中被無形的鎖鏈困住?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沉重又戰栗的喜悅令他不知究竟該擺出怎麼樣的表情。仿佛該延續深刻的恨意,然而她就在眼前被擄走、經由血誓感知她氣息徹底消亡的恐懼仍鐫刻在骨髓深處。
她馴化了他的部分,以至於不能時刻感知她方位和氣息都成了一種折磨。
哪怕是不完整的血誓也好。
先讓她喝下他的血,再次與她締結,才能讓他得到安心。
尹蘿搖頭,在姬令羽再次開口前,指了指它的尾巴:“想讓我摸嗎?”
姬令羽想拒絕。
他多出的記憶和時間足以讓他脫離上一世的弱小被動,但麵對尹蘿他不能保證自己的意外狀況,因為尹蘿永遠都不受控製:“……想。”
“我猜也是。”
尹蘿彎下腰,捧起他的尾巴,他的身軀隨之不明顯地顫抖,呼吸在她靠近時近乎停止,“不然它為什麼一直搖?”
以前也沒見姬令羽的尾巴這麼能搖。
姬令羽側過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耳朵一動一動的,試圖去留住尹蘿的頭發。
他扶著的手有點撐不住,去抓住床沿。
尹蘿的動作停下來:“怎麼了?”
“沒——不要停。”
姬令羽輕微地喘息著,望進她墨色的眼中,他不是隨隨便便被摸都能有反應的狐狸,一定是尹蘿馴化了他才會這樣。他的嗓音被壓得很低,有種密語勾人的意味,“恩人姑娘喜歡我的尾巴嗎?”
尹蘿謹慎地:“嗯。”
她真沒摸過火,很簡單地rua著外麵蓬鬆毛毛,不至於再讓他發|情。
姬令羽慢慢地靠近她,將腦袋擱在她的肩頭:“我沒有騙姑娘……我就是父親生下來的半妖,母親是人類女子。姑娘身子不好,難道不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嗎?”
誰會為了孩子do啊喂?
要do也是為了爽!
尹蘿聽出姬令羽的弦外之音是在試探她,‘身子不好’是尹二小姐的固定標簽,大概是想看看她有沒有同樣的上一世記憶,她順著虛與委蛇:“嗯……要有個自己的孩子,當然很好。”
狐狸耳朵掃到她的脖頸。
有點癢。
尹蘿躲了下。
姬令羽即刻追過來,難耐地在她肩頭蹭了蹭,等候著她的細微反應:“我的血脈特殊,生下來不會有問題的。懷孕的時候,我也可以照顧你,你隻要、隻要每天摸摸我的尾巴和耳朵,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好純情又涉世未深的摯愛發言。
尹蘿沉默半晌,遲疑道:“可是,我總不能和你一起生活。”
“為什麼不能?”
姬令羽勸誘著,“人類男子給不了你這些,我可以。”
尹蘿沒說話。
姬令羽試探地抱住她,清楚感受到她的氣息和心臟跳動,類似疼痛的愉悅在胸腔湧動,他失
神地喃喃:“你在擔心什麼,我的恩人姑娘?”
尹蘿往後傾倒了點距離,撐著床鋪的左手按住了藏在被褥下的流雲劍,她用右手推開他:“我們隻見過一麵,相識不到一日夜。我沒辦法相信你,這太奇怪了。”
像是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她垂眸道:“而且,我也沒辦法跟你走。”
姬令羽捉住她的手:“如果我解決了,你會願意和我走嗎?”
尹蘿問道:“要走到什麼地方去?”
姬令羽婉轉淺笑:“彆人發現不了的地方。”
他將尹蘿的手放到腦袋上,幽美醉人的狐狸眼中滿是蠱惑:“現在,能摸摸我的耳朵嗎?”
-
發現不了的地方,那不就是變相囚禁嗎?
尹蘿對著晨光打了個哈欠。
姬令羽即便不幫忙,攪渾水也足夠她運用。隻是要確認他攪的時候,不能掀了她的棋盤。
趁著時間早,尹蘿到院子裡稍微實踐一下她連夜啃書的成果。
練到一半,她停下來默念。
才注意到邊角處多了個人——裴懷慎靠著柱子,不知來了多久。
心法後麵是什麼來著?
尹蘿遲遲想不起來,沒睡好記憶力還是差一籌。
她收劍,準備回去再捋一遍。
“為一個來曆不明的半妖跟我置氣。”
裴懷慎懶散的聲音響起,“犯得著麼?”
尹蘿回頭看他,沒等來第二句話,繼續往前走。
一陣風迅速襲來。
她的袖口被捉住,裴懷慎帶著熱度的手指分明碰到她的手腕內側,但沒有更進一步。
“昨天的藥很苦。”
他的聲音似乎克製著什麼。
尹蘿懷疑道:“你怕苦?”
這句充滿了質疑的問詢仿佛擊中了裴懷慎某個足以感到愉快的點,桃花眼中陰霾散去,泛起漣漪:“我擔心怕苦的另有其人。”
“……”
尹蘿收回視線,“不勞費心。”
她要走,牽著袖口的那隻手卻不放。
語調也不再是漫不經心的意味。
“我們講和。”
裴懷慎的聲音低下去:
“彆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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