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父母,她很陌生卻又孺慕。
一到過年,傳說中的父母親就會回來,大包小包的,帶著她的新衣服與零食。
每到這時,她都會躲在奶奶身後偷偷看著他們,然後在奶奶的催促下喊一聲爸爸媽媽。
許是血緣天性,這種陌生的感覺很快消除,過年期間她和爸爸媽媽的感情迅速升溫,她也開始在爸爸媽媽懷裡撒嬌,讓爸爸媽媽給她讀故事書,一起手拉手去集市閒逛。
但這種溫情很快戛然而止。
正月剛出頭,他們就收拾行李準備外出打工了。
她也哀求爸爸媽媽帶她一起去,因為她看村裡的另一個女孩子就跟爸爸媽媽一起出去了。
不出意外的,他們沒有同意。
“顧不到你。”
“沒有辦法。”
她理解,也體諒。
但後來,她知道,不是“沒有辦法”,而是“不願意”。
幾年之後,她的弟弟出生了。
這次不用他說話,他們就主動帶著弟弟走了。
“帶在身邊放心點。”
“鎮上教育太差了。”
【哦,那我呢?】
她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遠去的背影,默默想著。
她也曾經想過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孩子,不然為什麼差彆對待。
不過鄰居一句“你淨挑他們好的長”打消了她的念頭。
還是像的吧,或許不是不愛,而是沒那麼愛。
她緊緊依靠在奶奶身上,汲取最後的溫暖。隻有奶奶,沒有因為弟弟的出生就忽視她。
她開始沒日沒夜的學習,想要證明她不比誰差。
村第一,鎮第一,縣第一。
後來她考到了市裡最好的高中。
但她想要證明的那些人卻不在了。
某年返鄉,父母與弟弟乘坐的那輛大巴車不幸發生了車禍,翻下了懸崖。
她的世界轟然倒塌。
心中的那口氣卸了,喪失目標的她變得渾渾噩噩,成績也一落千丈。
驚聞噩耗的奶奶也承受不住打擊倒下了。
她強撐著辦理了喪事。
可笑的是,她連扶靈的資格也沒有,還是大伯家的哥哥代替她完成了最後的步驟。
而他們也以此為理由拿走了大部分賠償金。
然後舉家搬走,不知去向。
老的老,弱的弱,她和奶奶沒辦法抵抗。
剩下的賠償金隻夠買藥和生活,完全支撐不了她上學。
思慮再三,她跟奶奶說:“奶奶,這學我先不上了,我出去打工。”
【等攢夠錢再回學校讀書。】
她這樣想著。
“不行!”
纏綿病榻的老人爆發了強烈的生命力。
“你必須讀下去。”
奶奶強撐著身體,邁著顫顫巍巍的步伐叩開了村長家的大門。
奶奶沒讓她跟著,怎麼談的她不知道,隻知道回來後奶奶的褲腿滿是灰,膝蓋也隱隱泛青。
她明白了一切。
過了幾天,村長便召開會議,商量著由村裡人資助她完成學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