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水野忠邦突然駕臨,那也很簡單,五月份了,參勤交代的日子到了,六月初一日的時候,水野忠邦需要到到府交代。
若果水野忠邦把家督的名位讓給水野忠精,那麼水野忠邦連濱鬆藩都回不去了,隻能留在江戶做人質。這是幕府的法度,必須嚴格遵守。
大夥兒都知道的,德川家慶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可是這人還算有個好,樂得放權。自己管不過來,就都丟給自己親信的大臣。所以水野忠邦改革變法,掣肘的地方主要來源於旗本禦家人,將軍那邊卻是全力支持的。
現在又起了兵戈,英國大兵船陳兵浦賀,大岡忠固說學逗唱就占了一個“忠”字,一時間人都亂了,根本處置不及。德川家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師,畢竟在水野忠邦在任期間,幕府還能正常運轉,也沒有被撞開國門。
合格吧,總歸比其他人要強一點不是!
所以水野忠邦此番正好要到府交代,德川家慶直接讓他擔任欽差大臣,受命全權統帥海陸官兵,大小員弁,處置英夷來犯一事。
“拜見濱鬆侯!”忠右衛門等人恭敬行禮,連鬆平齊宣也要站在路邊向水野忠邦致禮。
“恩!”
一年不見,水野忠邦老的真快,頭花已經花白了,雖然精神看的還不錯,走路也不用彆人扶。但是臉上的皺紋都起來了,甚至出現了老年斑。原本渾身散發的威嚴氣質這會子也消散了不少,倒像是個正常的老頭。
不過彆的都變了,那眼神卻還保持著銳利和清醒,忠右衛門匆匆一瞥就知道,水野忠邦還是那個水野忠邦。千不好,萬不好,水野忠邦有一個好。
能擔責任,能下決斷!
“都說說吧,英夷是個什麼情形。”水野忠邦說話中氣還挺足的。
“忠右衛門,你說吧。”鬆平齊宣都煩死了,士他花利那麼強橫,他打也打不得,罵又無處罵,人都毛了。
英國人的要求這麼一說,水野忠邦也是直皺眉頭。尤其是在江戶開港,甚至允許洋人直接在江戶本城下麵設立租界,建立使館區,隨時可以拜見將軍。這種事情是德川家慶能答應的?想想也不可能!
“傳習隊情形如何,可能作戰?”水野忠邦麵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繼續詢問。
“唯有舊募之勇二百人堪戰,剩餘一千數百,皆是四月前所募之兵,外頭看著尚可,施放槍炮差強人意。”忠右衛門據實以答。
“那便是打不得了……”水野忠邦倒也沒有歎氣。
“英夷尺寸不讓,談亦談不得!”鬆平齊宣望了一眼英國海軍的方向。
“那便不談了,生煙試炮,預備作戰!”
蒼老的水野忠邦身上,居然顯露出一眾旁人無有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