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的一切卻又都離不開九龍鼎,那麼看來隻有找到九龍鼎,他才有可能真正回去。
而在此之前,他想,他也該去找和他有著同樣青石的人。
“怎麼離開這兒?”孫策又問。
“界道。”
界道?孫策挑了挑眉,就那快要崩塌的界道?
像是知道到孫策在想什麼,寒露說道:“他修複了。”
離落隻感覺在他們在空中飛了一會兒,便落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林中。也不知是否是因陽光無法穿透密林的緣故,離落體感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甫一落地,他便鬆開了離落。
離落敏銳地察覺到他有些踉蹌的步伐,身上的氣息也弱了一瞬下去,但他麵上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離落隻能從他腕上閉合的黑蓮來判斷他的狀態,畢竟那黑蓮是他身上唯一的顏色了,離落總是會不經意將目光落到上麵去。
“你怎麼了?”
隻是飛了一會兒,不至於這麼虛弱吧?
“飛累了,不想飛,有問題?”
離落笑笑,“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頓了頓,離落又道:“不過,你確定你要以這副模樣進城?”
她指著倦夜那頭白發說道。
落地之前,離落便瞥見前方有座模糊的城池輪廓,雖然不清楚此地是什麼地方,但城中人來人往,指不定是她溜走的好機會。
“你要進城?”
離落便道:“我是人,你是妖。我餓了,當然得進城吃東西歇息。”
倦夜向著遠方看了一眼,隻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城罷了。
百年過去,戰爭竟然還未結束。
他提步向前,幾朵黑蓮便從他腳下生出蔓延至周身,不過兩步之間,那些黑蓮便化成了一件極為寬大的鬥篷罩在他身上。那兜帽再一戴,幾乎便遮住了他整張臉。
回頭瞥見離落正看著他若有所思一動不動,倦夜皺眉道:“腦子壞了,不知道走?”
離落心道,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
但離落還是慢步跟了上去。隻是越走,便越覺奇怪,按說越靠近城中,便應更熱鬨才是,入目所及,竟無比蕭條。
路邊甚至還有許多一息尚存卻已是腐敗半身的年輕人,當中不乏有普通百姓,亦有身著盔甲的將士。
烏鴉拍著黑色的雙翅在空中徘徊,時而落下來叼起一塊腐肉,亦或是啄起還在怒視的眼珠咽進嘴裡,一雙眼睛肆意地注視著這座城的動靜。
沒有溫度的殘陽掛在山頭,就快落下了,遮天的紅霞似血蔓延,鴉聲斷斷續續,直讓人打寒顫。
“歌聆城……為何和蓮華城差彆這麼大。”
儘管眼前之景比不上渭河那堆積的屍山,但這些倒地的人明明還活著,身上的肉卻已是腐爛過半,無法動彈無人救治,意識永遠清晰,遠比死了還要痛苦。
然而城中的守衛卻對這一切漠然而視。
倦夜懶洋洋地理了理身上的鬥篷,環視一周,說道:“又起戰爭了,看起來不像人和人之間的戰爭。”
“不是人,難不成是妖怪?”
“看來腦子沒壞,還算聰明。”倦夜輕笑一聲。
離落不想理他,隻想早些進城,便抬眼往城門處瞧去,卻見城門竟是關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