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還要從七天前,自己偷溜出家門的那個夜晚說起。
——
七天前。
盛夏夜,晚霞村。
八十年代大東北,月朗星稀,蟲鳴四起。
曲婉秋正一手拎著魚簍子,另一手拿著手電筒,獨自一人朝著村口的小河走去。
雖然常年重病,但到底調養得當,尚且還有力氣出門。這會兒的她還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
過肩的長發被利落地紮成一個馬尾,膚白貌美,雙目含星。
雖然氣色間常年縈繞著一股病弱感,但配上那嬌俏的容顏,更是有種柔弱美人的另類美感。
手電筒外麵已經被裹上厚厚一層防水膜,以確保待會兒不會被打濕。
今晚,她要驗證自己學習科學後的第一項成果——捕魚。
來到河邊,曲婉秋先把魚簍子下在水裡,再打開手電筒抵在魚簍底部,讓光束穿過底部寬大的孔洞,從魚簍入口處直射而出。
這是她從一本科普書裡學到的捕魚方法。
帶著寒意的河水簌簌流過,嬌弱的身體凍得直打顫,曲婉秋屏住呼吸,緊盯著水裡的動靜。
很快,就有趨光性的小魚遊過來,三三兩兩地循著光線鑽進魚簍。
“太好了!大隊廣播裡說的沒錯,科學果然可以解決一切困難!”
想到馬上就能給父親和哥哥燉上一鍋鮮美的魚湯,曲婉秋俏麗的臉上露出一個甜笑。
河麵這時已經開始起霧。
蟬鳴聲逐漸消失,她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看著光線在水下打出老遠,曲婉秋突然疑惑抬頭。
“奇怪,小魚們怎麼又都逃走了?
不是說利用生物的趨光性可以吸引魚群嗎?怎麼看起來反倒像在逃命?”
空氣陡然變得陰寒。
曲婉秋忽的一陣心悸,立刻起身環顧四周。
河麵靜謐到詭異,冷風如刀子般在皮膚上劃過,風中開始泛起腥臭,吹得霧氣愈發濃烈,視線也變得模糊。
曲婉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她沒再管魚簍,隻用手電筒照著腳下,謹慎地往岸上退去。
然而隻是眨眼功夫,聚攏的霧氣遮掩在周圍,讓她再無法辨彆方向。
曲婉秋渾身寒毛乍起,病弱的身體湧上陣陣虛弱感。她腦中略過數個辨彆方向的辦法,剛想動作便感覺腳下一沉。
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纏了上來。
那東西不知何時已經透過水靴,貼上她的腳踝,詭異的觸感沿著皮膚遊弋,冰冷,滑膩,帶著絲絲寒意,沿著小腿一點點往身上蔓延,越來越多,越來越緊……
身體被濃霧束縛,呼吸被剝奪,曲婉秋想要驚叫出聲,然而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她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怎麼辦?
誰能救救我!
正無助時,胸口處有什麼東西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熱浪猛然間擴散,眨眼間覆蓋全身,衝向四周,之前的所有異象都如同被溶解一般迅速退去。
下一瞬,仿佛有人從身後推了自己一把。
曲婉秋隻覺得身體一個騰空,回過神兒來時就已經回到了岸上。
她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濃霧散去,一個宮裝美女的虛影衝著自己笑了一下。
——
再次醒來的時候,曲婉秋已經躺在自家的火炕上了。
據父親說,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昏倒在河岸邊瑟瑟發抖,卻並無外傷。
或許是之前被凍得狠了,加上久病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