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我和他爹一時疏忽,那天忙著在地裡乾活兒,回來的晚,等到家了才發現這孩子躺在炕上一動也不動,怎麼叫都不醒,一連睡了兩個多月……”
大概是真的在心裡悶的太久的關係,馮四姑控製不住的大哭了一場之後,腦子反而清醒了不少。
她幾句話說完,就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朝曲晚秋哀求道:
“曲大師,既然你能看出來,是不是也能治好他?
求求你千萬幫幫忙,這孩子是我們全家的心頭肉啊,隻要能治好,你要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然而正哭著,馮四姑突然看到曲婉秋伸出那素白柔軟的手搭在來自己手肘上。
與此同時,有一股雖然看不見卻沉穩厚重的力量突然出現,從四麵八方同時扶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再也跪不下去,不自覺的隨著那隻手的動作站了起來。
馮四姑被這奇異的一幕驚呆了,竟然忘了哭泣,愣愣地抬頭,卻見曲婉秋那雙原本銳利的眼睛,此時卻透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悲憫。
“馮四姑,您先彆急著哭,這事兒我既然已經插手了,自然是有解決的把握。先麻煩您把六兒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說著曲婉秋拿出之前準備好的筆紙,向前推給馮四姑,示意對方寫在上麵。
馮四姑擦了擦眼淚,立刻接過筆寫好後遞回去,通紅的眼睛裡充滿期待,仿佛麵前年輕的曲婉秋,已經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曲婉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低頭沉默了一下。
她雖然天賦很好,卻到底隻在夢裡跟著師父們學了幾天,還時間尚短,像這種根據生辰八字推算命數災劫的事情,還是得靠身後的師父出手幫忙。
然而就在剛才,在被馮四姑用那雙飽含痛苦的眼睛期盼注視著的那一瞬間,曲婉秋心中某個柔軟的部分竟然狠狠的顫動了一下,一種陌生卻激烈的情緒油然而生。
如果我足夠強大,強大到單憑自己的力量,就能幫她從痛苦中解脫出來,該有多好呀。
這是第一次,曲婉秋如同以前渴望學習更多的科學知識那樣,急切的渴望著能夠學到更多的玄學知識,去幫助那些深陷痛苦卻掙紮無助的人。
也是她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渺小,認識到這世上的力量之複雜神奇,遠不止於自己曾經從書本當中學到的那些。
而對於剛剛接觸到的玄學領域,更是稱得上一無所知。這種暫時失去信息優勢的情況,讓她久違的燃起了鬥誌,瞬間精神亢奮起來。
身後,常師父用虛幻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弟子啊,放心,以你的天賦,想修煉術法還不是輕悄地。你放心,想學什麼到時候俺們肯定教你。
而且就算你不會的那些也好說。乾活兒辦事兒的時候,你的事兒就是俺們的事兒,該使喚就使喚。你不支使俺們乾活兒,擱牆上長毛呢?”
曲婉秋愣愣的看著他,沒想到這位常師父雖然外表看起來高冷,實際相處的時候竟然這麼爽快,東北爺們兒的親切感一下子撲麵而來。
經他這麼一安慰,曲婉秋的臉上再次綻放出笑容。
或許是知道了無論怎樣都會有人在背後縱容和支持自己,而且還是這麼強有力的支持,曲婉秋這次的笑容也比以往更多了些肆意的底氣。
同樣是堂子上的仙家,他們因為各自天賦和所修習的功法不同,各自擅長的領域也不相同。其中擅長術數和推算的正是這位常師父。
他對方拿到八字後,很快就給出曲婉秋需要的信息。曲婉秋也不再耽擱,立刻告知眼巴巴的馮四姑。
“其實你家六兒不是生病,而是丟了魂兒。他那天傍晚去村旁的河邊兒玩耍,被河邊那棵成了精的老槐樹看上,拘了那孩子的人魂留在身邊。
那孩子剩下的魂魄俱在,所以能吃能睡身體沒有什麼毛病,隻是失了人魂,自然清醒不過來了。”
說到這裡,曲婉秋不由得頓了一下,感受到身後老父親飄過來的譴責眼神,她難得感到有些心虛。
且不說彆人,七天之前她自己不也趁著天黑在那條河邊捉魚,結果撞著鬼了?
好在她自己有護身符庇護著,胡師父又親自現身救了她。
若非如此,她現在的下場恐怕比馮四姑家的六兒還要糟糕。
不過仗著現在是大庭廣眾,老父親肯定不會當眾拆她的台。
曲婉秋於是挺直了腰板兒,理直氣壯的忽略身後老父親的幽怨眼神,對馮四姑肯定道:
“你放心,隻要人魂離體不超過百天,這件事兒就不算難。我既然敢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