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道長並不明白!”
揮了一下衣袖,嶽緣目光再度移到了那翻滾的雲海之上,喃喃自語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可鴻鵠豈知燕雀之樂?”
“寧道長,你這次不請自來華山,是為何而來?”
感歎了一句,嶽緣隨意的問道。
寧道奇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保持著沉默,他知曉眼前的這個年輕道士的話不止這些。
“如果我沒有猜錯,道長前來華山定是為了那道家瑰寶長生訣吧!”
迎著寧道奇的視線,嶽緣則是一字一句的開口問道:“隻是,我想知道寧道長來華山,是代表著慈航靜齋還是代表著道家?”
“!!!”
眼神一閃,那天真如孩童一般的神色立即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特的目光。
在這一刻,寧道奇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眼前年輕道者對自己為何有敵對情緒了。
慈航靜齋?
他寧道奇代表不了。
而道家?
同樣。他寧道奇還是代表不了。
他所能代表的隻有以慈航靜齋為首的一派正道,僅名義上而已。
確切的說,眼前的嶽緣是對慈航靜齋佛門有著敵對情緒。
在這江湖中,佛與道是相爭的。
換句實在的話來說,佛道之爭幾乎都存在,無論誰上位都要搞屠佛滅道。至於佛道合作更多的時候不過是幻想。曾經北魏武帝滅佛,北周武帝滅佛。不得不說裡麵就有道家的影子。而楊堅之所以能代北周為隋,其中這武帝滅佛隻是其中的緣由之一,隋代周便是慈航靜齋的反手一擊。
哪怕是短時間裡在麵對壓力下佛道選擇合作,但是隻要一停下,雙方之爭又會再起。
用句通俗點的話來說,現在佛道兩家幾乎都將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了。而且,因為楊堅的緣故,眼下道門被佛門壓在了下風,在這種局麵下。道門再度出了一個寧道奇。
哪怕是寧道奇乃是中原赫赫有名的大宗師,但是在道門其他人眼中,大家對他卻也不過如此。
因為在道家的眼中,寧道奇便是那叛徒。
無論寧道奇在外人眼中是如何的道門第一人,但是他在道門之人的眼中的地位卻已經算是沒有了。否則的話,當初與其他道士談話中。嶽緣也不會知曉道門許多人其實對寧道奇不屑一顧了。
“寧道長啊!”
“入這棋局中,是你的無奈!”
“但是出了這棋局,作為一個看開了一切的外人,你還是無奈!”
看著麵無表情,那純真笑意已經消散了的寧道奇,嶽緣用手撥弄下擋在了眼前的長發,這才繼續說道:“眾人皆醉。你獨醒!這可不是那麼好享受的!”
“寧道長!”
“你的心亂了!”
感受到身邊老道的變化,那種渾如一體的感覺眨眼間破碎,就好像一個人被從蛋殼中給擠了出來一般,原本那種融於自然的感覺瞬間破滅。
嶽緣笑了。
“……”
聞言笑了笑,寧道奇吸了一口氣,那恍若嬰兒一般的臉上閃過一絲紅色,這才道:“聞名不如見麵,這第一次見麵,嶽小友便讓老道我見識到了小友的劍法之鋒利!”
“劍是凶器!”
“人,是凶器!”
“人言,則是最大的凶器!”
嶽緣此次沒有笑,反而是搖頭歎了一聲,道:“很多時候,話比劍更為鋒利,更能傷人!”
說到這裡,嶽緣將自己的目光從那翻騰的雲海上收回,這才接著說道:“寧道長,你看小道言語如何?能否與慈航靜齋的這一代傳人師妃暄相比?”
“……”
寧道奇沒有出聲,嶽緣的這句話明顯的代表了佛道之爭。
而且。
眼前局麵,寧道奇也知道話題被對方轉移到了佛道之爭上,相反那道家瑰寶長生訣倒是沒有怎麼在意了。反正,在這無數年來,修習長生訣有成的人幾乎沒有。
這長生訣對於道家來說,可以說的是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在前麵一番對話下,反而是打消了寧道奇原本的想法,此刻在他的心中,則是對嶽緣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原本的心思,在麵對這佛道之爭的時候,寧道奇反而是有些束手束腳了。
“小友,好自為之!”
寧道奇隻是那麼安靜的盯著嶽緣打量了半晌,這便轉身飄然離開,恍若一隻離去的小鳥。
“哈哈哈!”
絕頂。
笑聲回蕩,激起那遠處的雲海不斷的翻滾起來。
同時間。
那不斷翻滾的雲海開始起了變化,似乎在翻騰中形成了一個個佳人姿態,或站或立或舞劍或飲酒。
卻是在寧道奇離開後,嶽緣終於壓製不住自己那一身的飛仙劍意。
同時。
傅君婥背後劍架上的金銀兩柄劍已經發出了嗡嗡的聲響,開始顫動起來。
鏗!
卻是雙劍出鞘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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