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掌心攤開來,朝尚秀芳遞過去,嶽緣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家小雕脾性稍顯的活潑了些,不好意思!”
嶽緣雖是道家,卻也不會有蝶夢莊周,或者莊周夢蝶的感想。在人家小雕的眼中,這蝴蝶就類似飛蟲的玩意兒,在它麵前撲閃著翅膀,無疑如蚊子在青蛙旁邊飛舞。
其結果不言而喻。
嶽緣自不會明說這蝴蝶是自個兒找死,而是溫和的笑著遞了過去。
“公子,多謝!”
盈盈一禮,尚秀芳伸出纖纖玉指,無比小心憐惜的從嶽緣的掌心裡將蝴蝶的屍體拿了過去。
尚秀芳皮膚極好,可謂天生麗質。嶽緣見過的許多的女人的肌膚或多或少都會因為功法的緣故產生一些影響,但是眼前的少女卻是正兒八經的天生的,她並沒有武功。
皮膚潔白如玉,甚至給人一種盈盈發光的感覺。
尚秀芳的手指的溫度有些低,當指尖觸碰嶽緣掌心的時候,給人一種冰涼的感覺。
指尖與掌心微微碰觸,隨即而分。
那種感覺,卻是在兩個當事人的心裡都落下了痕跡。
“……”
一旁的王世充見狀,滿是絡腮胡的臉上羨慕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說道:“尚大家如此憐惜這彩蝶,想來尚大家是要為這彩蝶做一墳墓了!”
王世充的話讓尚秀芳的眼神不由得一亮。
顯然王世充的話說到了尚秀芳的心眼裡,原本傷情的雙眼也恢複了尋常那如水一樣的瞳孔,剪水一般的眼眸眨啊眨。
“當然!”
王世充轉過頭,目光落在了嶽緣的身上,道:“這彩蝶慘死在嶽公子的寵物雕下,自是需要負責起這個墓的!想來尚大家還是希望見到這彩蝶有一個美好的歸宿!”說到這裡,王世充朝嶽緣投去了放心的眼神。
這王世充!!!
迎著王世充的目光,嶽緣本來還準備隨意的與王世充交談幾句,將和氏璧的事情隨意的解決了就離開這對自己來說已經變得危險的洛陽。但是王世充這麼一說,嶽緣還真不好拒絕了。
為了和氏璧,王世充連自己的侄女甚至尚秀芳也在算計中,果真是梟雄心態啊!
昨晚的和氏璧事件,顯然王世充了解了個大概。但是以他對自己的顧忌,隻會走迂回路線。
他顧忌自己,顧忌魔門、顧忌佛門,但是王世充仍然想火中取栗。
哪怕是隻有一絲機會,王世充也必須壓上。
眨眼間。嶽緣已經在心裡分析了王世充這種做法的目的,到時隻怕還是董淑妮做餌。
感受到尚秀芳的目光,嶽緣的思緒收了回來,點頭笑道:“若是尚大家無妨的話。在下自然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沉吟了半晌,尚秀芳點了點頭,卻是應了下來。
下午時分。
尚秀芳住處。
院子裡大樹下,尚秀芳、衛貞貞、白清兒還有王世充的侄女董淑妮四人在院子中的牡丹花下給起了一個小巧的土坑。然後四女淚眼朦朧的將那彩蝶慢慢的放進裡麵,然後一點一點的將土壤灑在了上麵。
不僅如此,身為才女的尚秀芳竟然還未這死去的蝴蝶做了一首悼詞。然後滿懷深情的念著。
站在一邊的董淑妮則是不斷的點著頭,同時還時不時的用一種魅惑的眼神朝嶽緣瞅去。
至於衛貞貞則是一臉的懵懂,因為出身的關係,衛貞貞在文化上自是比不上尚秀芳這個文藝女,也比不上舅舅是王世充的董淑妮,不過人家心性善良單純,頗有一種雖然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是很厲害很憂傷的感慨,配合著本身的心情,倒也正常。
而白清兒則不同,出身陰癸派的她懂這些,隻是眼下的她也隻能用一種懵懵懂懂的憂傷去感慨,陪著衛貞貞一起憂傷。
牆角。
嶽緣和自己頭頂的小雕一人一鳥就那麼怔怔的看著眼前忙活,然後在一起悲春傷秋的女人。
一個文藝範兒的悲傷!
一個假裝悲傷的同時能在勾引自己!
一個則是懵懂中憂傷!
還有一個假心眼的哀歎!
看起來很和諧的畫麵,不知怎的卻是讓嶽緣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右眼皮猛的跳動了數下。當然,讓嶽緣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的倒不是因為眼前的畫麵,而是因為女人本身的緣故。
奇怪!
我在擔心什麼?
“唔?!”
單手摸索著自己的下巴,嶽緣緩緩的轉過身,暫時沒有去注視四女的動作,而是讓視線越過窗戶朝外麵望去。
遠處。
夕陽下。
屋頂,一身青色僧袍,師妃暄靜靜的立於其上,目送斜陽西落。
就好像看著這大隋的江山最後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