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
在段延慶的目光注視中,葉二娘亦將自己與對方交手的短短三招重新形容描繪了下。身為惡人,再加上一個女人的身份,葉二娘可不會因為失敗而感到丟臉。
“……”
聽聞了這段描述,嶽老三和雲中鶴兩人不由得麵麵相窺,三槍將老二打的丟盔棄甲奪路而逃,甚至丟失了自己的兵器,這般厲害的人亦讓兩人不由的神色凝重。
看來,能對付的也唯有老大了。
或者是幾人圍殺。
作為西夏一品堂拔尖的小團體,所做之事自然主要為了西夏,同樣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大理一行,四大惡人已然全盤失敗,沒有得到任何的收獲……唔,給段正淳添了些堵,這隻怕算是唯一的收獲。
但是這樣的結果,無疑讓人覺得不滿意。
要知曉。摻雜了朝廷背景的江湖人,所作所為的事情從來就不是單純的江湖事情。
博弈,江湖從來隻是底層而已。
雖說段延慶並不在意,但為了能夠得到西夏更多的幫助,完成他的目的,他在大理的失敗對四大惡人在西夏一品堂的地位有著極大的影響,尤其還有一個李延宗虎視眈眈,若想再度挽回局麵,那麼他必須進行下一步。
而下一步的對象正是江湖中號稱第一大派的丐幫。
丐幫看似平穩,可是由於副幫主馬大元的死。已經在丐幫的內部埋下了隱患,必要的時候,隻要稍加挑撥,這隱患便如將近的天氣,明知道時間在過,卻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
真相,對於這些他不需要知道,隻需要過程和結果而已。
而眼下,大宋再度多了一個用槍的高手。看樣子還是準備走武舉的路子,這無疑讓人對未來有些抑鬱。但是這個站在西夏方麵的念頭僅僅是在段延慶的腦海裡轉了一圈便丟在了腦後,他是大理人來著。
加入西夏一品堂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就在四大惡人各自安靜沉吟的時候,一道不輕不重。不快不慢的腳步聲響起。
四人同時回頭望去,便見一個身穿錦衣,披著絨毛坎肩的白發男子帶著一名小丫頭從樹林小道中緩緩的走了出來。
“!!!”
嶽緣眨了眨眼睛,看著出現在前麵不遠的四個一眼望去就是窮凶極惡的人。一時間感到無比的意外,心說剛剛在給小丫頭講故事的時候一時忘了注意四周的情況了。
而且這四人不吭不響的就那麼站在那裡,盯著自己這一方。
目光掃過。
精瘦男子。莽漢子,臉有六道血痕恍若鳴人的中年婦女,以及一個拄著一雙拐杖的殘疾人。
腦海中立時閃過了麵前四人的身份——西夏一品堂的四大惡人。
惡貫滿盈、無惡不作、凶神惡煞、窮凶極惡。
隻是這四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丫頭同樣是抬著頭看著不遠處的四人,僅僅從模樣上就能夠看出對方的凶殘,小丫頭眉頭皺了皺,打心眼裡就不喜歡麵前的四人。甚至,小丫頭隱隱的有自己想要用小刀或者針去紮對方的衝動。一手摸了摸背上的紅紙傘,另外一隻小手忍不住的捏了捏自家公子師傅的手,小丫頭用動作示意了自己的心思。
在嶽緣打量對方的時候,四大惡人也同樣在打量嶽緣師徒二人。
段延慶目光深沉,人沒有絲毫的動作,目光隨著嶽緣的步伐前進動作著,沒有離開絲毫。
葉二娘則是雙眼發光,目光隨意的掃了一眼嶽緣後,視線已經被嶽緣牽在手上的小丫頭所吸引。
嶽老三摸摸頭,瞅瞅身邊人,又瞅瞅嶽緣師徒,壓根兒沒多大的興趣,甚至還不由的朝兩人做了一個無比凶惡的眼神。
至於雲中鶴則是目光掃過嶽緣上下,視線又在小丫頭的小臉蛋兒上停留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整個人用一種詭異的情況出神的想象著什麼。
對於四人的眼神,無疑是雲中鶴的最讓人討厭。
小丫頭雖然不明白,但在心裡非常的厭惡,頗想一把捏死對方,就像捏死那些魚一樣。
想了想,小丫頭抬頭望向自己的公子師傅,一手指著雲中鶴,開口說道:“那個家夥的目光真討厭,一看就不是一個好人,公子師傅,我們將他殺了吧?”
“好啊!”
緊接著讓四大惡人心頭都不由一顫的對話在麵前兩人的嘴中道出,這話一出口,雲中鶴和嶽老三都是一愣,而一邊的段延慶和葉二娘卻是麵色大變。
幾乎同時。
段延慶手上的精鋼拐杖已經提起,徑直點出,橫在了雲中鶴的麵前。
隻是——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點出的刹那閃過,側頭望去頓時不由瞳孔猛的一縮。
對於老大的突兀動作,雲中鶴頗為意外,詫異的回過頭望向三人,卻見三人都用一種極為驚恐的目光盯著自己。雲中鶴正開口問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好像……好像有些漏風。
隨即,一股疼痛從咽喉處傳出,傳遍了四肢,更是吸走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雲中鶴左手抬起摸向了自己的咽喉,黏糊而又溫熱的液體正從那裡流出,想要呼吸的氣息正自那裡泄露而出,有著氣泡炸裂聲從那裡發出。手上鐵爪鋼杖掉落,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脖頸,雙眼突出,雲中鶴轉頭看著前麵那仍然以不快不慢的步子走近的兩人。
自己竟然因一道眼神而死,這本不是四大惡人該做的事情麼?
雲中鶴雙膝一軟,整個人跪在了地上,雙手滑落,眼前頓入一片無邊黑暗。
而在這個時候,段延慶、葉二娘和嶽老三這才回過頭看向了身後,那裡的一顆鬆樹的樹乾上,正插著一柄小巧的飛刀。
飛刀幾乎整個沒入樹木中,隻餘一點點的尾部在外麵。
上麵僅剩的最後一顆鮮血正在他們的注視中緩緩滑落,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