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刺殺他死後,他厚葬。
對麗姬也是真心實意。
對孩子更是實實在在,心疼無比。
可這樣的結果,著實讓秦王政沒有想到。
共枕的人。做的確是不一樣的夢。
同床異夢,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儘致。這是一個女人埋藏了數年的仇恨,在一日之間徹底的爆發了出來。一朝爆發,便是天地變色。鬼哭神嚎。
秦王政真的不明白了。
他身為一個帝王,按道理來說天下間所有的一切都該是他的,可在這一點上卻是讓秦王政摔了一個跟頭。堂堂一個帝王,卻是比不上一個遊俠。
昂首。
麗姬早沒有了曾經那種柔情似水,那種女人的柔弱。她嗤笑著盯著秦王政,譏諷道:“嬴政,你是一個帝王,可你真的不懂女人,不懂什麼叫做情!”
“情,可不像秦國與六國之間的戰爭那般簡單。”
“你以為讓人廢了我的武功,將我放在身邊,讓人監視著我,讓我沒有反抗的能力,卻又用憐惜來彰顯你的帝王姿態。你以為這樣就是男女之情?嬴政啊。你想的太膚淺了。”
目光直視秦王政,麗姬譏諷的看著對方。在她的眼中,在這些年來自是看得出對方將男女之情看的太簡單,當做了秦國滅國一樣的征服之事。可即便是秦滅其他幾國,卻又在何時是真正意義上的征服?不奪心,何論征服?
短短的幾年時間,是無法湮滅仇恨的。
一般女人或許會低眉下眼,就那般下去。但她麗姬是何人?她是天下間第一遊俠刺客荊軻的青梅竹馬,又豈是一般女子可比?麗姬還有一句話沒有說的是,那便是秦王政的心思太深了。
讓人無法捉摸不透。
任誰也沒有料到秦王政會有這麼高的武功。
秦王政整個人有些愣。
若是嶽緣此刻在在此地的話。定會告訴他一句名言。
演技是女人天生就有的,騙人是女人的專利。而且,那隱忍可不不止是那些如勾踐一般的梟雄所擁有的。
身份不同,秦王政根本就無法理解那些江湖兒女所有的感情經曆。他不懂什麼叫生死相隨,他隻知道後宮妃子們的宮鬥。他是王,他是高高在上的人。
一個雄圖大略的帝王,是不需要兒女情長的。
麵對麗姬的譏諷,秦王政竟然是無話可說。在無話可說的同時,秦王政的腦海裡思考問題的方式仍然是以一個帝王的心態在進行。麗姬的武功被廢,這是秦王政的吩咐,由趙高所做。
但在這一刻,秦王政思索的是麗姬的這一劍讓他有些眼熟。
熟的讓人覺得憤怒。
雖然千差萬彆,遠遠比不上原版,可就是這荊軻的當初一劍迫的他拔不出劍。再說,麗姬敢如此做,那麼便是做了足夠的準備。
孩子……
真正的孩子現在在哪裡?
一個帝王所有的懷疑在滋生,陰謀論在心中盤旋。在秦王政的腦海裡頓時勾勒出這樣一副畫麵——以仇恨培養十九世子天明,到時用來顛覆秦國,來刺殺自己……
好狠好毒的心。
這其中又有誰幫過麗姬?
腦中不斷的閃過許多人與事,最後秦王政的心思定格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蓋聶。在這鹹陽宮裡,除了陰陽家和秦王政的人能做到,隻怕隻有蓋聶有這個能力悄無聲息做這事了。
“麗姬你說的對。”
“寡人是不懂。”
“寡人是帝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右手抓著劍身,那還在不斷滴著的鮮血早就將地上染紅了一大片,秦王政的另外一隻手則是在輕撫著麗姬的臉龐:“可是你隻要好好的呆在寡人的身邊就行,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呢?”
“實在不行,騙騙自己騙騙寡人也可以。”
聲音溫柔如水,使得整個房間氣氛徒然一變:“可麗姬你太狠心了。”
房間。
麗姬聞言麵色不變,隻是臉色稍顯蒼白,迎著對方的目光笑了。她做出與荊軻一模一樣的事情後,她便猜測到了自己的結局。
掌心不知何時已經撫上了麗姬的頭頂。
感受著頭上的那漸漸加大的力道,麗姬沒有任何的避讓與害怕,還是那麼瞪大著眼睛盯著秦王政,用一種欣慰的語氣勸慰道:“在趙國的時候,我就說過,你的氣魄當是一個帝王,而不是學我們江湖人的兒女情長。”
“最後一個請求,將我與荊軻葬在一起。”
“好。”
秦王政應下了這個要求。
話音落下,麗姬便覺得自己的頭骨一疼,一股勁力自天門直入。瞳孔微縮,一抹鮮血從額頭緩緩淌下,手中劍也失去了力道,就那麼脫手墜地。但就在麗姬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卻是猛的瞪大了眼睛,卻聽秦王政說道:“寡人騙你的,我會將你葬在王陵。”
這不是帝王的大度,而是男人的小氣。
許久。
秦王政一個人失落的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麵。
抬頭。
看著天空,銀輝遍布。
這一地,這一刻。
秦時,明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