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頷首。
四目相對。
目光在半空相遇。一時間時間好似在兩人的視線中定格。
一人的眼中,對方還是那一身的黑衣黑袍黑色麵具,還是那麼的神秘。哪怕是到現在,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也讓人摸不清猜不透,每個人落在他身上的注意力都會被這種神秘莫測吸入其中,再也逃不出來,卻是什麼都沒有變。
一人的眼中,對方卻是改變了太多,那一身的藍紫色開襟綢裙,那略顯消瘦的臉頰,那一頭如雪的白發,在清風吹拂下淒美的讓人心碎。
許久。
樹梢上的白發女子低頭淺笑,道:“是好久不見。”
“我想過再見的場景,可沒有想到會是在這裡。”麵具下的嘴角輕輕一揚,爬起了一絲笑意,嶽緣就用那麼柔和的目光看著樹梢上的白發女子,絲毫沒有生氣剛剛對方那一招。說到這裡,嶽緣的語氣停頓了下,這才接著說道:“我現在該叫你焱,還是雪女?”
“焱是誰?”
樹上的白發女子輕輕的低了低頭,在低頭的刹那,眼底的深處閃過一絲回憶。再度抬起頭,那抹神色早已消失不見,留有的唯有一抹淡然,清冷的嗓音在空中回蕩:“東皇閣下可以稱呼我為雪女。我現在隻是為了報焱妃在燕國照顧之恩來救援而已,以阻東皇閣下的腳程。”
“哈哈哈……”笑聲在回蕩,嶽緣的聲音直震的地麵上那無數插在那裡的樹葉不斷的顫動。望著那站在樹梢的白發女子,嶽緣眼眸中也流露出了一股自嘲:“有必要這樣說嗎?”
他嶽緣是誰?
他是陰陽家的首領,被稱之東皇太一。
婠婠是誰?
是陰陽家的東君。
而眼前的女子是誰?
是陰陽家的第一奇才。是婠婠的徒弟。
說這樣的一句話有必要嗎?一句故作陌生的話語,聽起來實在是讓人覺得好笑。
嶽緣自然是想笑,所以他就笑了。隻是在他的笑聲中,笑的很是開心,但笑聲中卻沒有絲毫的諷刺,有的隻是一種自嘲,就好似當初看著對方在他的眼前一步一步的離開,離開自己的視線。
嶽緣知道對方明白自己的這句問話。
沉默再度彌漫了這裡。
隱隱中隻有那風吹過的聲音,和那淺淺的被清風帶到這裡的喊殺聲。
側著頭。
樹梢上,雪女麵露疑惑之色的看著站在下麵的人。問道:“東皇閣下為何要意外在這裡見到我?”
笑聲頓止。
昂首。
迎著雪女的目光,嶽緣說道:“我原本以為會在東君的身邊見到你,但沒有料到你會一人在這裡阻攔我。這數年來,你的武功沒有絲毫長進,反而退步不少,你覺得你能擋住我嗎?”
“東皇不敗!”
雪女隻是將手中的碧色玉簫緩緩的放在胸前,似乎又有一種再奏一曲的舉動,清冷的聲音讚歎了一句後,這才說道:“東皇閣下的厲害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雪女自認這天下間無人是東皇閣下的對手,我隻是想要阻東皇的腳步而已。”
怪!
詭異!
這是嶽緣在這一刻的想法。
黑色麵具下的眉頭已經不由的挑了起來。雪女的話若是換做陌生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若換做那個陰陽家第一奇才來說,卻是味道太過怪異。
哪怕這是對方離開數年後的第一次見麵。
隨著側頭的動作,嶽緣頭頂的新月也歪了歪。目光聚焦在雪女的玉臉上,看著這張比起曾經顯得消瘦了幾分的玉臉,打量了半晌,卻沒有看到任何的變化,就好像冰冷的如同白雪一樣純白無暇,沒有任何的神色。
看不出。但嶽緣能夠感受得到這自稱為雪的女子心中的那份火焰一般的炙熱。
沉吟了一會兒,嶽緣終究還是問了出來:“東君,向你說了什麼?”
雪女沒有立即回答,唯有沉默。
半晌。
原本在那句問題下微微低下的頭抬了起來,目光盯著站在下方的嶽緣,一字一句的問道:“我隻是想知道師妃暄是誰?石青璿是誰?小邪王又是誰?”
“我是誰?”
哪怕臉色沒有多少變化,可那本該清冷如雪的聲音確是在這一刻變得隱隱有些顫抖。
可嶽緣聽得出,這裡麵有一種名為恨的東西在蕩漾。
婠婠……
念了下婠婠的名字,嶽緣在這一刻卻是沒有絲毫的羞怒,而是收回了與雪女對視的目光,他沒有去解釋。身為男人,有些東西不需要去解釋,做了就是做了。目光下移,視線落在了雪女那如柳一般盈盈可握的腰上,開口道:“你的劍呢?”
眼神微微一暗,不知何時一道淚痕定格在了雪女的眼角。
玉手輕抬。
腳下樹梢殘存的樹葉再度顫動掙脫了束縛,一片片朝掌心中聚集,很快一柄三尺葉劍便在玉掌中成型。
葉劍一甩。
空中頓聞一聲莫名劍吟。
一手玉簫,一手葉劍,一點淚痕,這個銀發如雪,美得讓人陶醉的女子就那麼娉婷於樹頂,劍鋒直指下方的那個男人。
下方。
月缺,下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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