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下雪女手中的葉劍,嶽緣輕歎道:“我不知道東君究竟對你說了什麼,可你要知道不管是你名叫焱還是雪女,你就是你。不是師妃暄也不是石青璿。”
打量著這張嬌中帶俏的玉臉,看著那故意避開不與自己對視的眼神,嶽緣又好氣又好笑,伸出右手,中指微屈,啪的一下直接在雪女的眉心彈出了一個紅印子,就像師傅訓斥調皮的徒弟一般,道:“聰明人喜歡鑽牛角尖,你便是這樣。”
雪女聞言不由一呆,不知是被眼前男子的話,還是被那彈眉心的動作所影響,一時間整個人愣在了那裡。一股名為久違了的感覺在心頭蔓延,最後彌漫上了臉頰,使得那如玉一般的肌膚中多出了一抹血色。
已經越過了雪女來到她背後的嶽緣正踏步離去,在舉步前。嶽緣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繼續說道:“穴位一炷香的時間後會自解。下次,做決定前好好想想。”說完,嶽緣這便舉步離開。
“……東皇。自此之後我不會再用這套劍法。”
就在嶽緣走出幾步後,雪女清脆如鈴的嗓音傳來,聲音裡有著一種難言的決定。聽到這裡,嶽緣麵具下的臉龐爬上了一絲笑意,頭也不回的說道:“也好。不要受我影響,也不需要受東君的影響,做你自己最好。從今以後,焱已不存,唯有墨家的雪女。”
“或許那樣才是一件快樂的事。”
有著明空的教訓,嶽緣這話說的頗為感慨。半晌,嶽人已經離開,風雪中,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做自己最好?
風雪飄搖,一片狼藉的森林裡唯有雪女獨自一人佇立在風雪中。
雪女聽懂了嶽緣最後的那句話。這句話下她將再沒有過去身份的羈絆。
可是……
她真的能做到嗎?
有些東西豈能是一句話,一個誓言便能徹底斬斷的?
閉上眼,腦海中回蕩的是剛剛對方拭去自己眼角淚痕的動作,是那輕彈眉心的訓斥,這些久違的東西讓她如何去忘?
劫!
這是屬於她的劫!
該怎麼渡?
在這一刻,她終於明了師傅東君最後的那句話的含義一見嶽緣誤終身,就連她師傅亦是如此。
麵對這樣掌握不住的男人要麼殺了他,要麼徹底臣服在對方的身下。
又或者……繼續自欺欺人?
很快,大雪俯身,森林中隻有一個白色的雪人佇立在那裡。
雪女。終成了雪女。
……
風雪中。
交鋒中的高漸離和少司命亦是停了下來,兩人都聚精會神的聽到了那自遠方傳來的淒厲聲響。
信號!
隻不過聽了一下,高漸離便已經明了這道聲音的含義。
抬頭掃了一眼站在樹梢上迎著風雪的紫衣少女,高漸離一時間也頗為擔心。難不成墨家還是救不下太子丹一家嗎?以他的武功自是不懼眼前的少女,可對方光守不攻,更是打的是拖延的主意,這使得高漸離也無可奈何。
陰陽家的武功,實在是讓人覺得厭惡。
昂首掃了一眼那飄飛的大雪,高漸離的心思又拋向了遠方。也不知道雪女的情況怎麼樣了,希望她不要遇見太強的敵人。
樹梢上。
少司命臉上的輕紗上已經有了絲絲紅色的痕跡,這是剛剛在交鋒中受傷所致,麵對一個頂尖劍客的全力進攻,哪怕她全力防守也不免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再說這突降的大雪,使得對方的劍氣平添了數分威力。
不過她需要做到的隻是需要阻止對方就可以,所以少司命反而沒有高漸離那般的心浮氣躁。少司命就這麼站在樹頂,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高漸離,一動不動。
而另外一方。
盜蹠覺得這一次自己真是踩了狗屎,心頭儘是一片煩躁。
好看的女人好似都很厲害。
雪女如此。
今兒遇見的這個自稱大司命的女人更是如此。
這麼發展下去,讓男人怎麼混?不過好在他輕功很好,倒是逃脫了大司命的阻攔。
在聽到那聲淒厲的聲音後,也是明白了這是一個信號,盜蹠便立即調轉了方向,朝那聲音的來源處飛奔而去。然而就在盜蹠接近目標的時候,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危險感直接阻止了他的腳步,使得他停了下來。
然後,盜蹠躲在一塊大石後麵,小心翼翼的察看起來。
在盜蹠的視線裡,風雪朦朧中,一輪黑色的新月自遠處踏雪而出。
黑色新月下,那是一道神秘詭異的黑色身影。
“這是!!!”
看著那黑色的身影越來越近,越發清晰後,盜蹠這才發現對方的手中似乎握著一柄晶瑩透徹的冰劍,在冰劍裡麵有著無數的樹葉存在。不僅如此,在對方身體周圍還彌漫著一股白色的水蒸氣。看到這裡,盜蹠的麵色幾乎徹底的黑了下來,剛剛那股致命的危險感正是從這個人的身上傳來。就在盜蹠來不及感歎其他的時候,那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目光突兀的望向了他這邊。
“!!!”
這一眼,讓盜蹠的頭發倒豎。
這一眼,讓盜蹠好似出門的老鼠正麵撞見了尋食的貓。
身為盜賊以來的直覺在這一刻開到了最大,那股子彌漫全身的致命危機在這一刻將導致整個人籠罩。
逃!
不逃就會死!
身形一晃,盜蹠電光神行步超常發揮,一下子竄出了老遠,帶起的勁風更是在地麵上掀起了一條雪浪,一時間盜蹠隻恨自己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
看著那消失在遠處的雪浪,嶽緣眨了眨眼,掃了一眼後不再理會,人繼續朝前麵走去。
前方不遠處。
正是東君所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