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赤練的話都變得結結巴巴。
赤練被嶽緣這突然的話和迫人的姿勢逼得緊張起來,腳下不由的後退了一小步,但似乎想起了什麼,那退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昂著頭,迎向對方的目光,感受著對方那噴在自己額頭上的熱氣。
我不怕你!
在心底給自己打了下氣,赤練不避不讓的盯著對方。
四目相對。
半晌。
終究還是赤練承受不住,低下頭來,回道:“是的。”
這一次前來蜃樓,赤練便是為了衛莊而來。
旁人或許不會那麼觀察仔細,但衛莊又怎會那麼馬虎?
當初不知根底的一探陰陽家禁地所造成的後果。是他這一生中最為後悔的事情。隻是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冷漠的男人,這份後悔豈能道出口。
很多時候,人隻有在臨死前才會道出後悔二字。
衛莊。便是如此。
旁人不知道,可關注著赤練的衛莊自然一清二楚,即便是女人天生會演戲,但赤練的隱藏在衛莊的眼中可謂是被看的清清楚楚。與墨家達成合作,與帝國分道揚鑣。在外人的麵前也許是有著足夠的理由,可沒有人知道造成這個情況的緣由來自哪裡。
衛莊要反秦。
他要為赤練送一個國做禮物。
這個諾言衛莊一直放在心裡,唯有在麵對東皇的時候,衛莊才會覺得著急。而在這個時候,首先必須要阻止秦皇嬴政的長生之夢。
所以,衛莊著急了。
為此他陷入了極大的危機。
而這個讓他陷入危機的地方,便是傳說中的噬牙獄。一個隻能進去,卻不能出來的牢獄。這個牢獄,哪怕是這天下間頗負盛名的聚散流沙也無可奈何,甚至連同樣精通機關術的墨家對此隻怕也隻能撓頭。
這樣的牢獄。也不知道曾經是為了關押何人而建造。
赤練以一個女人的直覺,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了那股極大的危機。
思來想去,赤練發現隻有一個人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救出衛莊來,而這個人便是眼前讓她痛苦了數年的男人。
嶽緣。
“噬牙獄……”
聽著赤練訴說著事情的經過,嶽緣在呢喃的同時,麵具下的麵色也變得奇怪起來。不是赤練的要求讓人奇怪,而是他的心情在對方的話語下變得有些奇怪。
那是一種若隱若現的矛盾心情。
同樣。
這種心情也是停留在赤練的心中。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隻是,他嶽緣為什麼要去救?
似乎是察覺到了嶽緣心情的變化,赤練再度重複了她這一次見麵時候的那句話——以赤練的名義。
“赤練……”
再度聽聞。嶽緣迎著這雙眸子,卻是明白了。
這是她的決心。
許久。
一聲低歎在赤練即將絕望的時候,在她的耳邊響起。
罷了。
這是她的錯,也是他的錯。
“兩天後。蜃樓將起航東渡。”話語落下,嶽緣的人已經從赤練的身邊走過,“從今往後,你不再是赤練,你是你自己,還是叫紅蓮吧。”
“不!”
“我就是赤練。自那一天起,我就是赤練。”
拒絕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嶽緣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後不再言語,隻是帶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踏步而去。
兩天後。
原本還藏在蜃樓裡的石蘭、荊天明和項少羽生生的被陰陽家的人東追西攆的從蜃樓上給趕了出去,不過他們雖然沒有救到高月,倒是拿到了能夠救端木蓉的藥物。
而這天正午。
一直停靠在桑海城海邊的蜃樓,終於有了動靜。
龐大的船身在無數人的注視下,緩緩的動了。
岸邊。
隱藏在人群中的石蘭、項少羽和荊天明三人正呆呆的看著這大船開動,一時間三人都怔怔出神。
許久。
好不容易將心頭那沒有救出月兒的懊惱情緒壓在心底後,荊天明雙拳緊握,在心底立下定要救下月兒的誓言後,便聽到旁邊的項少羽問出了一個問題。
“在我們離開蜃樓的時候,那個被押上船的女人是誰?”
是的。
那女人是誰?
一時間,三人都滿心猜測。
同時。
蜃樓上。
端坐在東皇身側,一身陰陽裝,輕紗覆麵的月兒正側著頭,挑著眉毛對那坐在一旁的那個對她來說算是熟悉的女人猛瞧,有著一肚子的疑惑。
她,怎麼會在這裡?
甚至,她還能感受到四周幾個女人之間那略顯寒冷的氣氛。
莫名的月兒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
一身紅色陰陽裝。
紅紗掩麵。
卻也遮掩不了她的身份。
聚散流沙,赤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