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意在朝自己的四肢方向傳遞而去,張了張嘴,最後滿腔洶湧的心情隻化作了三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
呢喃著重複了一遍徐福嘴裡的問題,嶽緣仰頭望天,目光落在那已經大半落下的夕陽上,眺望了許久,嶽緣發現今天的天色與當初在河畔蘆葦邊見到莫愁的時候一般無二。
腦海裡閃過自己經曆過的一幕幕——神雕、笑傲、大唐、天龍、陸小鳳,秦時……
最終在這些世界的經曆的一切都全數聚在了一起,那些敵人,那些過往,那些女人,那些辜負,還有那些恩怨情仇。最後全部化作了兩個字,紅塵。
低下頭。
目光打量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雲中君徐福。
對方的年紀不過是中年,可在嶽緣的麵前這個不值一提,尤其是對他這個擾亂了時間的人。他的東西,雲中君徐福根本無法理解。
最後的一切解釋化作了一句略帶滄桑的話語。
“你太年輕了。”
最後手上玉盒輕放在了對方的身前。那裡麵是那大半顆的長生丹與毒丹,做完這一切嶽緣這才轉身踏步而出,“走吧。”
壓力在這句話下一掃而空,大司命和少司命兩人聞言起身目光朝徐福的身上看了一眼後。也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這便跟了上去。至於走在後麵的赤練則是用一種可憐的目光打量著雲中君,最後隻得唏噓的感歎了一聲。
小道上,一男三女四道人影在夕陽的斜照下,在地麵上拉出了好長的影子。
但就在這時——
“啊!”
一聲淒厲的嘶吼聲在身後響起。
那聲音如同杜鵑啼血。裡麵充斥著的是一種無儘的絕望與失望,心中某些東西在直接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開始了崩塌。
啪!
頭頂的帽子掉落在了一旁,那放在身前裝著長生丹的玉盒直接被徐福給掀飛了出去,長生丹在這個動作之下飛出了玉盒落在了地上,與地上的泥塵混在了一起。
但徐福的動作並沒有就此結束。
起身。
轉頭。
披頭散發中,便是最為淒厲的質問:“不!”
“不是這樣的!”
“對!”
“不是這樣的!”
雙目突出,瞪大的眼睛的力度已經使得眼眶開始崩裂,鮮血沿著眼角直淌而下,在臉上留下了兩條血痕。右手遙遙指著嶽緣的背影,道:“你絕對不是東皇大人。”
“東皇大人不是你這樣的。”
歇斯底裡的話在林間回蕩,“憑什麼這樣說,你根本不是東皇,你隻不過是一個區區護法,有什麼資格代替東皇大人說這樣的話?”這一刻,在徐福的眼裡,東皇太一大人不是這個模樣,而是那個一身神秘衣袍,籠罩在麵具下的神。
人沒有資格見到神的模樣。哪怕是神的恩賜,人也承受不起。
腳步微微一頓,在徐福爆發的時候,嶽緣的身形已經停了下來。
沒有回頭。
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聽著那些話,靜聽著那些指責。
旁邊。
赤練、大司命和少司命三人也是默然無語,誰也不知道她們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
許久。
微眯的雙眼猛的睜開。
“你終究是不懂!”
一句話落下,人已經再度邁出了步伐。
不快不慢,但再也沒有了任何停下來的跡象,走的是那麼的一往無前。走的是那麼的絕情。
樹林裡。
徐福眼睜睜的看著東皇大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的儘頭,最後整個人癱軟在地,好似失去了靈魂化作了空殼一般。
晚風呼嘯,微涼的清風吹過了徐福整個人,吹起了那一頭亂發,也將他從失神的狀態中吹出了一絲絲清醒。
“不對!”
“東皇大人沒有放棄。”
“東皇大人還有救。”
“東皇大人說我隻是太年輕了,不懂而已。”
“隻要懂就可以了,就可以拉回東皇大人了。”
回過神的徐福早已經沒有了身為雲中君時的冷靜與高傲,此刻在他身上的隻有驚慌失措。目光在地上四處尋找,最後定格在了長生丹拋出的地方停了下來,“我隻要活那麼長的時間,就能懂了。”
匍匐前進,在地上尋找了半晌,終於在一坨泥土中找到了那沾染了無數泥土的大半顆長生丹,顫抖著雙手將長生丹握在了掌心,徐福死死的盯著這顆傳說中能讓人長生的丹藥,喃喃自語道:“對的。”
“這並不是東皇大人的補償,而是東皇大人交予我的任務。”
“對。”
“事實就是這樣。”
自言自語中,嘴微微張開,徐福直接將手上的長生丹連同不少的泥土一同塞進了嘴裡,麵色猙獰中,徐福生生的將這混合著不少泥土的長生丹吞進了肚裡。
“唔!”
昏暗的森林裡,一道人影痛苦不堪的蜷縮在小道上,發出嗚咽一般的聲音。
淒淒戚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