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傳音入密,張君寶那種誠心誠意一般的提醒語氣在嶽緣的耳邊回響開。
麵色一頓!
嶽緣雙眼一撇,目光如刀一般的落在了張君寶的臉上。
他見到的是張君寶那慈祥滿麵的微笑,看上去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慈祥和藹的老爺爺。
剜了一眼對方,嶽緣隻能打消之前的心思,直接開口打斷了祖孫二人之間醞釀的情感,柔聲道:“無忌小子,今天本座帶你外公前來武當,自然是想要讓你們親人團聚的。”
“數年前在武當山的那一件事即是武當的悲哀,也是我明教的不對!”
“換做今天,天下間又有幾人敢相迫?”
言語間,嶽緣的語氣提起了張無忌心中的回憶,腦海中畫麵再度浮現出了曾經發生在他麵前的慘事,整個人頓時心緒低沉了下來。那是他快樂人生中第二次遇見的悲傷之事。
第一次,是離開義父,離開冰火島的離彆之思。
第二次,便是失去父母的人生致痛。
難道在今天還會麵對第三次嗎?
淚眼模糊中,張無忌緩緩抬起頭,望向嶽緣的方向,卻聽對方正用淡漠的語氣訴說著一份名為孤獨的情緒。
“你知道什麼叫孤獨嗎?”
“一個人在孤島上,孤孤單單的活著,每天見不到一個人,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伴隨著的唯有無邊的海浪,鳥鳴!”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甚至,見不到任何一絲光亮,日日夜夜伴隨著的隻有無儘的黑暗。”
“每天所能做的隻有舞一下刀,發一下呆,連弄吃的……恐怕也隻能生吞活剝,活的跟野人一般。更為可怕的還是連找一個人說說話兒那都是一件奢侈的願望。”
“你想想,那是一個多麼痛苦多麼可怕的事情!”
“也許……”
“再過那麼幾年,人會連說話都忘記,整個人陷入仇恨的瘋狂中,嗜血弑殺,成為一頭失去理智的野人。”
說到這裡,嶽緣的語氣停了下,緩和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的張無忌,道:“那麼,無忌小子,你願意你的義父謝遜變成這樣可憐的人嗎?”
嘴唇顫動。
張無忌的麵色顯得發白,整個人額頭上早就沁出了不少的汗水。
之前隨著嶽緣的一言一語,他的腦海裡早已經不由自主的構思出了那個可怕的場景。
最為可怖的是張無忌知道對方說的並不錯,當初在島上,年幼的他曾親眼見過義父發狂的可怕的場景。
描述的那一幕,十有八九便是義父謝遜最後的結局。
想到這裡,張無忌仰起頭,朗聲問道:“您是前輩,您是明教教主,小子想問一句,教主您也是為了屠龍刀而來嗎?”
小小年紀,麵不改色,直接道出了明教此次行動的最大目的。
答案是肯定的。
但,嶽緣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小子,你義父奪屠龍刀是為了什麼?”
“報仇!”
張無忌想也沒想道出了這個早就在江湖上成為共識的答案。
“那他報了嗎?”
這一問,讓張無忌啞口無言。若是報了,豈會被攆的躲在了冰火島?!義父的恩怨情仇,他在冰火島早就知曉,更不用說以前父母對自己的耳提麵命。
義父最大的仇人是誰!
少林寺圓真!
屠龍刀沒有成為義父報仇的依仗,反而成為拖累他的存在。
似乎想到了什麼,於這眾目睽睽之下,張無忌腦子一熱道出了一個讓在場眾人都十分驚愕的問題。
“那你敢對少林動手嗎?”
聞言,嶽緣眉頭一揚,身體微微前傾,右手肘抵著膝蓋,手指則是撐著下巴,慢條斯理的說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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