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沈眠選擇麵對,找出在背包裡放了好幾天的古老筆記殘頁,努力回憶前後內容,偏偏腦海裡一片空白。
這片空白不是連續的,而是斷開的……就像考生在試卷上塗的修正帶,精準得恰到好處。
沈眠後背一陣發涼,自己的記憶出了什麼問題?到底忘了些什麼?和這些筆記又有什麼關係?
好不容易,沈眠才平靜下來,思來想去,最近進修、出診等等,什麼都沒忘,也什麼都記得,似乎也沒什麼影響。
要不,先擱一邊?
“沈眠!”軒軒痛苦地蹲在地上,“腿又開始疼了!”
沈眠把軒軒推到廚房,濾去藥材碎,將藥液倒在濕敷巾上,包裹他的雙腿,然後計時。
軒軒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水,眼巴巴地望著沈眠:“去那家大醫院檢查,我的病就能治好嗎?”
沈眠替他擦掉汗水:“要看檢查出來的結果。”
軒軒清亮的童音帶著哭腔:“沈眠,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啊,這裡和國外的差彆好大,萬一外公外婆不認識醫院怎麼辦?”
時間到,沈眠撤掉濕敷巾,迅速擦乾軒軒的雙腿,將他移到沙發上,取出針灸消毒、按照秦主任要求的穴位,逐一下針。
先敷後針的方法再次發揮作用,軒軒的額頭沒再冒出更多的汗水,緊握的小拳頭也慢慢鬆開:“沈眠,不那麼疼了。”
“行,現在抓緊時間睡覺,每天多睡五分鐘都是好的,”沈眠安慰著,“放心,秦主任會告訴你外公外婆怎麼去那家醫院。”
軒軒乖乖地躺在小床上,閉上眼睛後,睫毛顫了又顫,指向剛溜到門邊的招財:“招財能陪我一起睡嗎?”
沈眠看著腳毛很長的招財原地打滑,下巴磕到了門邊,清了清嗓子:“那要看招財的心情。”
軒軒眼巴巴地看著佯裝無事舔毛的招財:“哦。”
終於,軒軒睡了。
吃了兩根貓條、三塊烤雞胸肉、一塊烤魚片和貓糧的招財,心滿意足地舔完毛,向沈眠伸出一爪:“這是另外的價錢!”
沈眠哭笑不得,趕緊揮了揮手,把房門帶上。
裡外都是事,沈眠又坐在沙發上,把老破的筆記逐一攤開,秉持著“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禿頭小寶貝”的死磕原則,不想出來不睡覺。
十分鐘後,沈眠保持著和筆記死磕的姿勢,就這麼睡過去了。
淩晨一點半,沈眠被軒軒的哭聲吵醒,開始二次敷藥和施針,在秦主任的針刺穴位上做了小小的改動,又做了記錄。
天剛蒙蒙亮,軒軒沉沉睡去,沈眠毫無睡意,因為擺在沙發上的筆記不見了!
趕緊調出家用監控,反複觀看,沈眠什麼都沒發現……這不科學!不對,自己和招財在這裡,就很不科學。
忽然沈眠意識到一件事,事出反常必有妖,連她和招財都發現不了的小偷,就不可能是尋常人類,噝,這個麻煩可大了!
招財跳上沙發:“三本筆記丟了,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沈眠微微一笑:“自從有掃描儀以後,這麼多年,我那些筆記都掃得差不多了。沒了原版,有電子版的。”
凡事留後手,是沈眠的行事準則之一。
偏偏在這時,招財忽然炸毛:“沈眠,沙發後麵有東西!”
沈眠隨手拿起一本板磚書要砸過去,順著招財的視線向沙發後麵看,意外發現了一張宣紙,上麵的筆跡潦草像符文,勉強看得清:
“銷棉,當歸。”
銷棉是什麼棉?當歸,當歸是一味中藥材,這倆有什麼關係?
不對,自己淪落人間以前姓銷名棉,是白人國的大巫之後;後來才改名為沈眠。
當歸是一味補血活血、調經止痛、潤腸通便的中藥,沈眠把宣紙翻來覆去地看,有沒有可能,當歸不是藥,而是動詞?
也許是“銷棉,該回去了。”
???
沈眠足足楞住三秒,隨手團了宣紙,不偏不倚地扔進垃圾桶,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