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沈知鳶微歪腦袋,也能看出他手裡是給逝者燒的黃紙。
“所以,他不會想看見我的。”
什麼意思?
沈知鳶愣了下,他卻已經往樹影裡一站,沒骨頭似地靠在樹乾,揮揮手:
“去吧,我在這等你。”
祁酩舟說他認識元木的上司,軍隊裡的黨羽紛爭也不少。也許那人和元木的兒子不是一個陣營的,彼此關係差?沈知鳶很快想明白,無意打探他的私事:
“那我儘快!”
祁酩舟應了一聲,看姑娘家像道颶風似地衝向後院。
“阿翁。”
沈知鳶喊他。
“怎麼起這麼早?”元木和藹笑笑,接過她遞來的東西,突然手一顫,“這、這是……”
沈知鳶輕輕道:“我昨夜在疊席裡發現了的。您阿囡一直一直都很掛念您。”
元木知道姑娘家是在安慰他,搖頭笑著,將木箱裡一件件發黴的耍貨丟進火裡:
“這都是我兒女當年玩過的。正好今日該祭奠他們了,我就想著一並送去。希望他們不要怨我,前些年,淹了水我沒注意,發現時這些就發黴了。”
火舌張揚著將那點東西焚燒殆儘。
元木望著那團烈焰,扯扯嘴角:“他們走之後,我總活著渾渾噩噩,拿著封空白的信,幻想著阿囡來信了,還把你也認成阿囡,抱歉啊。我一直覺得,阿囡走的時候肯定在怪我,怪我沒本事給她早些請來醫師,也沒本事護住她的醫師。”
“沒有這回事的。”沈知鳶立刻搖頭,抬眸看向他輕聲道,“雖然我沒見過您阿囡,但她的手劄,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對您的在乎。她走時最放心不下的一定是您,如果知道您這般責備自己,她肯定也會不好受。”
元木眼眶立刻就紅了,連褶子都堆疊起來陡然多了好幾層。他轉過臉,捏緊了手裡的紙。
半晌才再看向她,扯扯嘴角,神情已經平複下去。
“對了,和你來的那個少年呢?”元木笑笑,看向她身側,岔開話題,“昨天你們還黏在一起,今日怎麼就見不著了?”
沈知鳶不著痕跡往某處望去,少年的身影正巧被樹影擋住。
“他昨日受了涼,胃腸不適,正在歇著呢。”思及他先前的話,沈知鳶小心替他遮掩。
“這樣啊。”元木笑笑,不再深究,“那麻煩你和他說,我相信他。”
不是因為他想相信。
而是相信了,他兒子的死才不會顯得那麼蒼白毫無意義。
沈知鳶聽不懂他說的對話,卻點點頭,沒猶豫應道:“好的。”
“謝謝你。”元木笑,拄著拐杖要去拉另個箱子。
“阿翁。”沈知鳶忙喊他,先一步跑過去幫忙,“我來就好,您歇著,要放到哪和我說聲。”
說著,紅裙少女已經彎腰,動作利索地把箱子拖過來。鬢邊綴著的紅珊瑚晃動,愈發顯得她明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