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晗爍靠著車壁閉目養神,他對麵坐著韓彰和溫墨青。
“殿下為何來西市?”韓彰百思不得其解,剛才他們還在望春樓喝茶,怎麼午膳都沒用就往這邊來了。
“去見一個人。”元晗爍搖著山水折扇,紅衣已經換成尋常的黑色長衫,長發全部束起,用一條紅色發繩係著,身上沒有一件奢華飾物,卻難掩天生貴氣。
“什麼人要你親自去見?”韓彰小聲嫡咕,“總不會又要套我的名頭吧?”
他對自己的名聲已經完全沒想法了。
“過幾日佛誕節。”元晗爍給了個提醒。
韓彰眼睛一亮:“你是說心慈大師?”
京城裡最近來了個得道高僧,據說十分靈驗,多少達官顯貴想請他算氣運都被他拒絕,他隻給有緣人看氣運,而且,根本沒人見過他,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殿下不是一直不相信這些嗎?”溫墨青抬頭看向元晗爍。
他總覺得三皇子變得越發深沉更讓他琢磨不透。
三皇子以前對神佛十分不屑,記得半年前,皇覺寺主持進宮替宮中貴人們祈福,當天他就把主持氣得半死,實實在在地對佛祖大不敬。
“是不信,不過,也不妨礙我親自探探這位大師的虛實。”元晗爍倏地合起折扇。
上輩子他確實和這位大實有過一麵之緣,後來,他懷疑他是許皇後的人,並且對十八年前白家謀逆案十分清楚。
“那為啥帶著我們去?”韓彰傻乎乎地問。
元晗爍低笑一聲,上下打量韓彰,“表哥,等會你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我保你一個月不用擔心你祖父按著你打。”
“真的?”韓彰正為今天的尋歡作樂發愁,要怎麼跟家裡交代,聽他這麼說,眼睛都亮起來了。
叫他裝傻充愣嘛,這事他熟!
連古板無趣如溫墨青都被他逗笑了。
元晗爍循著上輩子的記憶讓馬車停在一處破舊的小巷後麵,那裡有一間像廢墟一樣的房子,上輩子他出宮乾活的時候追著要犯進入西市,心慈和尚碰巧攔住他說話,當時他抓人心切,直接把人踹飛。
“等一下,我好像看到東宮的暗衛。”韓彰突然拍了拍車壁。
溫墨青撩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不過他一個書生,看那些行人沒看出誰會武,隻是憑著心細看出幾個不妥的身影。
“妹妹?”他突然一震,前麵一閃而過的背影太像溫鳳了,可是,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放開車簾,端正坐直,不敢看元晗爍。元晗爍淡淡瞥了他一眼,“大哥是說鳳兒?”
元晗爍看著溫墨青難得地變了臉色,覺得挺稀奇的,忍不住逗逗他。
“沒,是臣眼花看錯了。”溫墨青窘迫得臉都紅了。
溫墨青沒有看錯,他看到的人就是溫鳳,她悄悄送信約太子在西市老地方見麵。
今日溫夫人不在家,她威脅侍衛們要是說出去就把他們的家人發賣,這才出得了府,到了西市與南市交界的地方,進了自家的胭脂鋪子,又以要試胭脂水粉為由把侍衛支開,這才孤身一人跑到西市。
在這裡絕不會有人認出他們。
以前,他們就常約在這裡見麵。
西市住的都是窮人,還有混混,一路上,溫鳳忍著惡心把自己如花似玉的臉抹得臟兮兮的,這才逃過西市混混們的目光,抵達素川河邊的小葉寺。
小葉寺香火很旺,貧窮能讓人把精神寄托於神佛,香客們雖窮卻願意花錢,所以不大的小葉寺修得像模像樣,廂房雅致,庭院幽深,曲徑蜿蜒,小橋流水,景色宜人。
溫鳳想著,就算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