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也有著三十裡救母的事跡,是說他背負著他的母親,一連走了三十裡的路程,到了城鎮之中的醫館,感動了那醫館之中坐診的大夫,因此將他病重的老母從鬼門關上救了回來。”
一群人議論紛紛,對韓豪的生平事跡信手拈來,一一點出了這人身上的數個優點。
“可惜了,此人才乾沒有落到正道之上。”
“難得的純善人才。”
“他手下的人看似拉攏得緊密,實際上也不過是被他聲名所感。一旦出了什麼要命的事情,立馬就會一潰而散。”
“他手下的人倒也是有幾個人才,收剿了那太平軍之後,把那幾個人才也收過來罷。”
“此言大善。”
一群人誇獎歸誇獎,但是實際上卻已經開始了人才劃分,畢竟人才哪裡都缺,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韓豪手下有一名謀士名喚賀戾,有鬼謀公子之稱,雖然稍顯稚嫩,但那陰毒狠辣的手段卻是不錯,對待蠻夷就該這麼做。”
一名中年將軍沉著冷靜,徐徐而談,言辭之中,對那賀戾極為讚賞,對付敵手,再下作的手段也不為過。
“那人手中沾染了許多人命,給那韓豪助紂為虐,為人更是陰險狡詐!怎能讓此等大惡之人逃脫製裁!”
一名老者拈著胡須,雙目彤彤,雖然年老,但是身上還是有一股凶煞之氣。
他頓了頓,又大義凜然地道:“此人事後便交給老臣罷!老臣必將讓其付出代價!”
這貨是專門管著臥底的老頭頭,一些人犯了事,也都是在他那兒審問的。
齊墨:“……………………”
中年將軍:“……………………”
眾人:“……………………”
臥槽,好一個厚顏無恥倚老賣老之輩!
楚佩晟卻是微微挑眉,他微笑道:“眾卿繼續。”
許老將軍:“那韓豪手下還有一員猛將,名喚李虎子,天生神力,擅使大錘。”
甲:“對對對,那虎子極為不錯,是難得的一個人才呀,就是人有點傻。”
乙:“確實如此,那人據說曾經生撕猛虎,極為憨厚,臣這裡就缺這樣的人才啊。”
丙:“並非如此啊!這人盛名之下多半名不副實,那韓豪起事,自然要編造一些流言來應佐他,臣願為陛下解憂,查看這人到底是否名不虛傳!”
丁:“無恥!!”
太平軍首領韓豪賬下,頗有一些能人。大楚的科舉製度雖然尚算完善,但是卻依舊有許多不妥之處,不知放走了多少大魚,溜走了多少人才。
區區一個北河,就已經冒出這麼些難得的人才。讓一群老將都有些小激動,想著將其收入賬下。
楚佩晟以小窺大,心裡對於這些人的去留也都有了些打算。
他等著一群老將打完了口水仗,將人才瓜分完畢之後,才開口道:“既然如此,想必那太平軍在眾卿眼中也不過如此,不值一提。那此事的領兵人選,眾卿可有什麼建議?”
賬中一群老將互相對視一眼,許老將軍頓了頓,盤算了一二心中的人選,開口道:“老臣舉薦齊墨齊將軍,齊將軍雖然年少,但是卻是難得的青年才俊,並且他領兵數次,未嘗有一次敗績。”
這件事情,完全就是來給人送軍.功的,那太平軍聽起來倒是頗為風光,號稱有十萬大軍,但是那點人數,最多也就兩萬餘人罷了。
且那些人大多都未嘗上過戰場,沒有沾過血氣,楚佩晟帶來的這五萬人一上,就能把這威名赫赫的太平軍給掃了。
他們武將,也並不隻是一群四肢發達的滿腦袋肌肉的蠢貨,若是沒有腦子,又怎麼能在一場又一場的戰役之中活下來?
他們的戰場,也並不隻是在這邊城之中。武將到底是要回朝的,到時候,那朝堂之中的位置,到底還是要他們自己去爭。
文武之爭,自古以來從未停止過。武將久離朝堂,要爭出來自己的位置,自然就需要一把鋒利的長木倉,能為他們在被文臣圍成一塊鐵板的朝堂之中撬出一個缺口來。
齊墨有成為這把長木倉的資質,許老將軍自然就不介意推他一把。
“臣也附議許統帥,齊將軍少年天才,必然能將太平軍收剿。”
“臣亦附議。”
“臣也附議。”
一時之間,腦子靈光轉得快的人已經反應過來,紛紛跟著附和。而那些腦子不怎麼靈光的,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也不妨礙他們紛紛開口,和一群小夥伴一起隨大流。
一時之間,叫齊墨出戰的聲音居然是連成了一片,連一直埋頭喝茶的齊墨都忍不住抬起了眼,露出一絲驚愕神色。
楚佩晟輕咳一聲,他道:“既然如此,便依…………”
“陛下。”
齊墨陡然將他接下來的話語打斷。他跪下來,冷聲道:“臣資曆淺薄,此等重任,愧不敢當。”
楚佩晟一時愕然,連眾位將軍也都有些詫異,畢竟隻要不是眼瞎,就能看出這一次事情之後能得到的好處,居然有人不願任領?
齊墨察覺到了眾人注視過來的目光,他神色沉靜,低垂著眉眼,一絲逾越之處都沒有,他舉例道:“臣並非唯一之選,黃子佼黃將軍、成羽生成將軍,王封王將軍,無一比臣更適合這個位置。”
“還請陛下,三思而行。”
這一次的事情,是一塊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好吃還不燙嘴,可以說是百年難得的機遇。
隻要是個正常人,但凡有那麼點私心,都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把這塊遞到自己嘴邊的餡餅笑納了吃掉。
但是齊墨卻是一個異類,他不但沒有把這塊餡餅咬掉,反而一堆手把餡餅喂到了彆人嘴裡。
做出這種舉動,要麼是因為這人是個大公無私的,再大的餡餅都能推出去。要麼就是這人正在收買人心,有大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