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選來刺殺楚佩晟的刺客, 自然武功不弱, 可惜那刺客還是比不過齊墨。
他一下後退, 後盤不穩, 便被齊墨抓住了漏洞狠狠攻去,一劍更比一劍凶厲, 最後一下就挑斷了對方的喉嚨。
豔紅溫熱的血噴濺而出, 那刺客隻能不甘至極地倒了下去。齊墨怕他沒死透, 又給補了一劍, 隨後掰開對方的嘴巴仔細查看, 從裡麵捏出來了一根金色的細針。
楚佩晟麵色微白, 卻依舊保持著一片鎮定的模樣, 那老將軍已經被人製住, 現在狼狽不堪地跪在地上, 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
齊墨半邊臉上都是血,他小心翼翼地將金針放到楚佩晟麵前, 隨後便退到一邊,楚佩晟看了那金針一眼, 冷冷道:“福臨, 去把陳禦醫叫來。”
白白胖胖的發麵饅頭福臨福公公躬下.身來, 恭敬應是, 踩著小碎步退了出去。
楚佩晟這才看向齊墨,溫聲道:“果然, 每一次都是阿墨救朕。”
齊墨低聲道“不敢”, 楚佩晟微微一笑, 也不再與他多說,而是轉向那白發蒼蒼的老將軍,平緩溫和地道:“尤朽,朕自認為從來未曾虧欠過你。”
有朽跪在地上,麵色木然,他動了動嘴唇,聲音沙啞:“是罪臣之過。”
“什麼時候開始的?”
尤朽顫顫巍巍,他沉默下來,不做回答。
隻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其他諸人已經皆數到來,看見這幅景象,就已經明白了七分。
“辛寄。”楚佩晟沉聲喚道。
“臣在。”
一名老將軍跪了下來,恭敬地將額頭磕在地上。
“尤朽謀逆,意圖刺殺朕,幸好被齊卿攔下,將刺客斬殺。你帶尤朽下去,拷問出他隸屬何人。”
辛寄合了合眼,聲音出口時乾澀艱難:“是。”
兩名親兵將尤朽左右製住,就要拉下去,而就是這麼一瞬間,齊墨就眼皮一跳,猛地動身,捏住了他的下顎。
然而尤朽卻是艱難地露出了一個笑意,口中也是吐出一口烏黑的血,居然是就這麼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殺了。
齊墨緊緊皺眉,隻能後退一步,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他看了一眼楚佩晟,見他臉色變得極冷,默默投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楚佩晟接收到了齊墨的小眼神,心裡的鬱氣也散了一些,他緩了緩,冷冷地道:“帶下去。”
那兩名親衛連忙把屍體拖了下去。
楚佩晟身處軍.營,卻發生了這種事情,就這一點,就足夠他們這裡的大多數人前途儘毀,甚至腦袋落地了。
許老將軍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他麵色蒼白,心裡也是涼了一片,低聲道:“老臣督管不力,還請陛下責罰。”
楚佩晟沉默了片刻,察覺到齊墨的目光隱晦地看了過來,開口道:“此事不怪許卿。朕也未曾想過,那些人居然會這麼大膽。”
也不知道到底是沒腦子,還是膽子大到把腦子丟了,而且這尤朽也要好好查查。
楚佩晟敲了敲書案,讓眾人都退下,隻留下了他與齊墨兩個人。楚佩晟的神色極為疲憊,他苦笑著看向齊墨,有些澀然地道:“阿墨,我是不是很沒用?”
——剛剛經曆了這種事情,簡直是訴說苦情的最佳良機!楚佩晟在花魁門下精心研習兩年有餘,雖然所學有很多東西都和齊墨對不上,但是這些手段卻是意外的有效。
齊墨麵上微動,他猶豫了一下,抬起手掌,輕輕按在了楚佩晟肩膀上。
楚佩晟輕笑一聲,用臉頰摩挲他的手臂。他眸色溫軟,眉眼間帶著難言的悲苦,聲音也有些低啞:“我坐上這個位子這麼多年,隻想好好治理天下。叫這天下的百姓富足美滿可卻總是有人來攔我的路,幸好,幸好我還有你。”
齊墨手臂微顫,手背被楚佩晟按住,他眼睫輕輕顫動,唇瓣張合,最後隻能擠出一個“嗯。”
楚佩晟心中一喜,神色更加淒然,“阿墨,我本以為我喜愛之人是蘇黛盈,可是我發現我錯了。”
齊墨心裡頓時拉緊了弦,手上的也下意識地用了一些力氣。他極為沉默,神色也變得複雜難言,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楚佩晟。
楚佩晟卻是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咄咄逼人。而是轉移話題道:“阿墨,你可想知道蘇黛盈如今如何了?”
齊墨手上的力氣更緊,他閉了閉眼,艱澀道:“………儷妃娘娘,並非臣所能提及。”
“不,你能。”楚佩晟溫柔款款:“你是她的未婚夫,為何不能?”
齊墨隻覺得苦澀難言,他張了張唇瓣,道:“這世間隻有儷妃娘娘,並無臣之未婚妻。”
“怎會如此?”楚佩晟輕輕搖頭,“她本便應該是你未婚妻,是我強奪□□………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