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嘛, 自然是各找各家, 齊墨去楚佩晟那裡, 楚佩葶去蘇黛盈那裡。
但是不湊巧, 因為規矩,楚佩晟必須和蘇黛盈一起接受一對新人的拜見。
所以, 一直都沒有真正見過麵的齊墨和蘇黛盈, 時隔幾年後終於見了麵。
一對有情人見麵之後, 應該是極為激動熱切的。然而齊墨現在已經是被楚佩晟洗.腦完畢的情商低到讓人淚眼的冷麵將軍, 蘇黛盈又已經與楚佩葶在一起, 對待齊墨的態度, 自然就有些躲閃。
齊墨和楚佩葶一左一右坐在楚佩晟與蘇黛盈下手位置, 歌舞升平, 舞女撩人的身段朦朦朧朧地藏在輕紗裡, 氣氛和諧。
齊墨坐了一會兒,看見蘇黛盈起身離開, 也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這家宴隻有他們四個人,這兩人一離開, 歌舞頓時停了, 楚佩葶也有些躊躇不安起來。
“皇兄………”大殿中安靜片刻, 楚佩葶不由看向楚佩晟, 目光之中隱約帶著些期許。
楚佩晟神色平靜,他說:“彆急, 讓他們去。”
很明顯, 這次看似不隱晦實際上也不隱晦的會麵, 四人心中實際上都是心知肚明。
楚佩葶最近也在楚佩晟的手筆下,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蘇黛盈和齊墨的一些往事。她心裡焦灼得像是被滾油煎過,可是楚佩晟卻一直極為沉穩。
大殿之中寂靜得可怕,隻有楚佩葶用筷子小聲敲擊著麵前小碗的聲音。
另一邊,蘇黛盈正立在一處拐角處,神色沉靜。
她一身青色的宮裝,氣質清冷出塵,那傾城絕色的麵龐上不含一絲煙火氣,灼灼的朱砂痣更讓她多添三分麗色。
不多久,齊墨就從拐角拐了過來,他一身玄黑色的長袍,麵若含霜,俊美絕倫。
蘇黛盈轉身迎他過來,一直佇立在她身後的侍女頓時退開,到一邊守著。也為兩人留出一片敘舊的地方。
齊墨認認真真地看了蘇黛盈一眼,出乎意料,他卻是兩人之間先開口的那一個。
他說:“你可還好?”
蘇黛盈欲言又止,她想了想這幾年過的日子,發覺她自己簡直是被養在錦繡金玉裡。吃穿用度無一不是用的上上等的東西。
楚佩晟把她當了擋箭牌,在物質上自然也就沒有短過她一星半點。而精神上,她這幾年一直有楚佩葶相伴,除了齊墨不在身邊,竟然是沒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
於是蘇黛盈說:“我很好。”
她說完這一句,又道:“你…………”她本來想要問一句“你過得可好”,可是轉念就想到齊墨從軍中最底層爬到如今這個位置,又怎麼可能好?後半句話頓時就咽在了嗓子裡。
轉而問道:“你可是與陛下在一處了?”
齊墨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蘇黛盈便又無話可說。
兩人一起沉默下來,蘇黛盈過了一會兒,又問,“陛下對你可好?”
齊墨又“嗯”了一聲。
於是兩人就又陷入了尷尬而漫長的沉默裡。
蘇黛盈道:“你這些年,可曾怪我?”
“未曾。”齊墨始終與她保持在一個客氣的距離裡,他說:“不過是因緣際會。”到底還是沒有敢說出來有緣無分這個詞。
蘇黛盈勉強笑了笑,她又道:“我已經與葶兒處在了一處,這事兒,陛下也該與你說了罷?”
“嗯。”
“你若是信我………”蘇黛盈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道:“你若是信我,便彆對陛下全信了。他是這天下之主,若是有一日,若是有一日,你也該有一條退路的。”
齊墨神色微軟,他笑了笑應道,“嗯。”
蘇黛盈與他對視片刻,默默挪開了眼,她道:“好久不見你笑了。”
曾經齊墨的笑容都是因為她,可是這以後…………她就是連一句墨哥哥也不能叫了。
兩人離開了許久,也實在不能再耽擱了,於是又分開來,一前一後的回到了宴會上。
蘇黛盈先走,齊墨則是過了會兒才回到大殿。大殿之中的舞女已經換了一茬,樂聲幽幽,有一種縹緲的仙氣。
楚佩晟目光炯炯,掃過齊墨。齊墨低著眼眸喝著茶水,完全沒有發現楚佩晟頻頻投過來的目光。
一場家宴就這麼看似平淡的結束了。
隨後,楚佩葶被蘇黛盈留在了宮裡,齊墨則是跟著楚佩晟離開。楚佩晟一回寢宮,立刻便興師問罪道:“你與她說了什麼?怎麼之前也不告訴我!”
齊墨怔了怔,隨後道:“我並非有意。”
“哼!”楚佩晟委委屈屈地道:“並非有意,並非有意你還去了那般久!”
這一聲“哼”當真是哼得千.嬌.百.媚,激起了齊墨一身雞皮疙瘩,但是與此同時,他又有一種詭異的爽感。
齊墨對三七說:“有沒有感覺楚佩晟現在就像是個爭風吃醋的後宮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