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自己也傷得不輕,他卻絲毫沒有反應,似乎沒有痛覺一樣,一頭紮進了長蛇的腹腔。
他的阿墨在這裡。
阿墨在這裡!
巨蛇的腹腔出乎意料的燙。
齊白伸手進去亂摸,隻覺得自己的手幾乎要被燙熟了,軟噠噠的腹腔裡忽然冒出一隻手來,緊接著,齊白就被齊墨猛地往後一推,被齊墨帶著一起浮上了湖麵。
巨蛇的掙紮已經微乎其微,它被蠶食血肉,在以極快的速度變成一具骨架。
齊墨來不及多說什麼,見水中都是那些纖細修長的白色小魚,連忙帶著齊白上了岸。
齊白不會水,等到了岸上也還在咳嗽,他一邊嗚嗚咽咽的,一邊被水嗆個半死,後背的衣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直鼓鼓的,被頂出一個個包。
齊墨來不及多說話,直接把齊白踹到地上,標準的臉著地。他自己則是跨坐到了齊白的腰上,撕開了對方的上衣。
手法略顯粗暴,勒到了齊白的脖子,讓他又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好幾下。
扯開沾著紅粉色的上衣,血淋淋的後背上紮著的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小魚。要是有密恐的人來了,說不定當即就會昏過去。
齊墨的臉色也說不上有多好。他鐵青著臉,看著那些生命力極其頑強的食人魚還緊緊咬著到口的血肉不放,甚至想要往裡鑽,極其粗暴地揪住了魚尾,直接把食人魚從齊白的後背上揪了下來。
齊白疼得“嗚嗚”叫,卻還是艱難地扭過頭來,哭卿卿地看著齊墨,說“阿墨——”
“閉嘴!”齊墨心情非常之差,他一邊給齊白把身上的食人魚都揪下來,一邊罵他:“我說讓你發瘋了嗎?!你胡亂發什麼瘋?儘給我添亂!”
眼睛本來亮晶晶的齊白頓時變得焉噠噠,他紅著眼睛,小聲抽泣著說:“對不起…………”
齊墨頓時就被哽住了。
他黑著臉沒有再說話,把齊白身上的食人魚都清理一空,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簡易醫藥箱是被林幾邊收了起來,這才意識到林幾邊好像不見了。
巨蛇那一下,齊墨雖說把林幾邊推開了,可是後續和巨蛇的纏鬥裡,他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林幾邊怎麼樣,加上後來他發現齊白貌似發瘋犯傻了,注意力都在齊白身上,這才過了大半晌都沒有發現林幾邊失蹤了。
齊墨:“……………………”
齊墨心情更不美妙了,他手掌心裡冒出來一層薄薄的幽藍色,刻意把溫度提高到一個程度,燙得齊白哭得撕心裂肺。
不過血也很快止住了,齊墨手掌劃過的地方,都結了一層黑紅的疤,還帶著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齊白雖然哭得淒慘,卻並沒有掙紮,連躲開齊墨的意思都沒有。隻是自己疼得不輕,眼淚流了滿臉。
齊墨心裡也冒出了那麼一點愧疚,還有一絲絲的動搖。不過動搖也就隻有那麼一瞬間而已。
現在沒有醫藥箱,想給齊白止血,就隻有這麼一個方法。齊墨看齊白扭過臉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模樣,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歎了口氣,拉起齊白死死扣著地麵的手,嫌棄地說:“把中指咬破。”
齊白一邊抽噎,一邊乖乖照做。
齊墨點了一滴他中指上的血珠,摁到了自己眉心,又快速念了一段咒,這才從齊白身上起來。
火燒火燎,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烈痛感頓時才後背上傳了過來。齊白委委屈屈地從地上爬起來,哭得打嗝,卻一臉迷茫地往後背摸去,似乎在好奇自己背上怎麼忽然不疼了。
齊墨一把拍開他的手,臉上還是陰沉沉的,半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齊白就又怯生生地住了手。
齊墨忍著從齊白那邊傳達過來的疼痛,加上他自己受的小傷,滋味簡直欲.仙.欲.死,他眉頭緊緊皺著,問齊白:“看見林幾邊了嗎?”
齊白焉噠噠地搖了搖頭,“沒、沒有。”
他的注意力都在齊墨身上了,哪裡會分心觀察林幾邊?
齊墨歎了口氣,他說:“你的包呢?掉水裡了?”
齊白“啊”了一聲,楚楚可憐:“我現在就去把它撈回來。”
齊墨:“……………………”
齊墨簡直頭疼,他冷喝了一聲“回來”,就讓齊白待在原地休息,自己跳下去撈背包了。
現在的氣溫很低,齊墨在水裡摸了好一會兒,才摸到了他自己的背包。齊白的包不知道到底到了哪裡,根本找不到了。
幸好手電筒是防水的,現在還能用,但是齊墨自己的包裡大多數都是符和朱砂什麼的,現在泡了水,已經根本沒法用了。
還得找到齊白的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