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股預感卻還是靈驗了。
就在齊墨再一次抓住一個凹洞時,他的手背上傳來了某種濕滑的觸感。
滑膩、潮濕、冰涼。
齊墨心裡一沉。
他抬頭望去,猝不及防之下,和一顆三角形的蛇頭對上了。
那條蛇全身褐色,身上還長著黑色的斑紋。它似乎久居黑暗,眼睛已經消失了。
蛇信子一吐一吐地朝著齊墨探了過來。
齊墨全身都僵硬了,他含糊不清地說:“停下。”
齊白似乎聽懂了,他聽話地頓住了,努力地往下看。
從洞穴裡爬出來的蛇在手電筒的光照範圍內,被齊白看得清清楚楚。
齊墨現在畢竟還是半個人,他不敢擔保這玩意的毒液會不會對他起作用。隻能一動不動,把呼吸都屏住了。
滑膩的蛇身上還帶著什麼不知名的液體,它纏繞著齊墨的身體滑了下去,從敞開的領口鑽了下去。
溫熱的體溫應該讓它很舒適,它在齊墨身上繞了兩圈,然後才慢慢往下滑去。
又鑽到了某一個洞穴裡,消失了。
齊墨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不敢動用陰火,這片岩壁這麼大,要是每一個凹洞裡都有一條蛇,那就太有意思了。
估計齊白都得跟著他一起死。
解除了這個危機,齊墨繼續往下爬。長時間的肌肉緊繃,讓他整個身體都酸痛不已。
不過還能繼續。
也不知道爬了多長時間,兩個人才落到地上。
腳底下居然不是水,而是地麵。
齊墨舉著手電筒照射四周,發現從上麵崩騰而下的水流朝著另一個方向流去了。
那是一條人工開鑿的河道,已經不複上方的清澈,而是一片渾濁。
齊墨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直接跳下來。
他和齊白沿著水流繼續往前走,速度極其緩慢,這裡幾乎沒有生機——除了哪些黏膩潮濕的蛇類。
地下洞穴裡暗無天日,齊墨幾乎不知道現在過了多長時間,他和齊白兩個人的生存需求很低,餓了就去逮條蛇或者下去抓食人魚,渴了也隻能喝這些並不清澈的水。
隨著逐漸往裡,水流也漸漸沒有了蹤跡,堅硬的岩壁被咯人的沙礫取代。
齊墨估計著他已經進入西涼古國的範圍內了。
這下除了他和齊白兩個人,視線範圍內終於多了點同類的影子——都是在沙地上散亂開的骸骨。
沒有了水流的聲音,這裡幾乎安靜到詭異。
齊白緊緊抓著他的手,可見是有些緊張。
齊墨安撫性地反握回去,繼續往裡前進。
越往裡,人工開鑿的痕跡就越清晰。
一根根巨大的黃色柱子佇立在這一片黑暗裡,每一根柱子下方,都有一具雪白的骸骨。
骸骨上還套著黃金的盔甲。黃金在光的照射下顯露出迷人的光彩,幾乎讓人目眩神迷。
黃沙漸漸變成了平滑的地磚。
黑暗也逐漸遠去,這裡已經開始出現燈台,燈台極為精細,上麵幽幽地燃著燭火。燭火是一種幽暗的綠色。
這是人油燈。
人油燈,顧名思義,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帝王將相的墓裡,一般都有這東西。
但是這並不是墳墓,而該是一處遺址。
這裡也不再是一片寂靜,有了似有似無的喟歎、女子之間的嬉鬨,甚至是…………兩人歡.好的聲音。
還伴隨著簌簌的竊竊私語,似乎有無數人正待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對兩人評頭論足,挑剔打量。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強烈的視線感,緊緊地係在齊墨的身上。
他一隻手掐了個印,冷聲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