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微微一怔, 連忙上前一步, 伸開雙手, 把人抱了個滿懷。
寧不流落到他懷裡, 半點掙紮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自己往裡蹭了蹭, 又去夠掉到了地上的葫蘆。
齊墨把他放到樹下, 又撿起了葫蘆遞給他。
寧不流抱著葫蘆, 打著嗝 他委屈地哼哼唧唧, 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齊墨本來還耐心地等著他再說幾句, 結果等來等去, 反而見寧不流呼吸平緩下來, 嘟著嘴, 居然是睡著了。
這情景實在是可愛。
齊墨有些哭笑不得, 這人總不能一直睡在這裡,他不作猶豫, 便又把人抱了起來,回了清淨寺處。
清淨寺的領頭師叔見他回來, 懷裡還抱著個人, 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瞥了一眼, 就又專心打坐了。
齊墨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件替換的衣物,平鋪在地上, 把寧不流放在上麵。
又在四周設立法陣, 形成一個隱匿陣法, 自己端坐在寧不流身旁,取出一卷佛經,慢慢地看。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去,陷入黑暗中。
寧不流原來被齊墨放得端正的睡姿也變了,他兩手抱著葫蘆,緊緊蜷縮成一團,腦袋就枕在齊墨大腿上。
齊墨專心致誌,感覺到毛茸茸的腦袋硬往他懷裡鑽,也未曾有什麼反應。
寧不流喝了酒,一夜都睡得香甜。次日淩晨,天色剛亮,他才被來要人的樊陽劍派弟子驚醒。
那是兩名男弟子,容貌端正,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他們對待清淨寺的佛修倒是很客氣,隻道有一名弟子跑到了清淨寺的地方,望他們看見人,能給他們說一聲。
昨日齊墨帶著寧不流回來時並未隱藏身形,因此許多人都看見了這一幕,也知道一名樊陽劍派的弟子被一個佛修帶回了清淨寺。
如今秘境將開,他們才急急忙忙來尋人。
“不知大師可見一樊陽弟子,十六七歲,常揣著一個黃皮葫蘆的?若是見了,可否能與我們知會一聲?”
領頭的和尚神色淡定,他道:“不瞞兩位居士,那位如今便在此處。”
他話音剛落,齊墨便撤了法陣,露出其中的他自己,以及已經歪歪斜斜坐起來的,靠著他一副懶散模樣的寧不流。
寧不流懷裡抱著葫蘆,他朝著倆人舉了舉手,懶洋洋道:“喲,見過兩位師兄了。”
兩名樊陽劍派的弟子臉色青黑,一人道:“寧師弟,如今馬上便要進入秘境,可不是你亂耍少爺脾氣的時候。你一個人跑到這裡來,說也沒有說一聲,實在是不妥。”
寧不流道:“確實是師弟我疏忽了,該與師兄們說一聲的…………”他伸手攬住齊墨的肩膀,甚至在他光滑的光頭上摸了一把:“師兄們請看,我來尋我的朋友,如今見了他,隻恨不得與他徹夜長談。”
齊墨:“……………………”
領頭和尚:“……………………”
清淨寺弟子們:“……………………”
一時之間居然不知如何是好。
齊墨這個被摸了光頭的還沒有氣惱,旁邊的清淨寺弟子刀剜一般的目光便都聚到了這裡。
寧不流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他掛在齊墨身上,笑嘻嘻的,半點不自在的感覺都沒有。
樊陽劍派的兩名弟子頓了頓,似乎是被鎮住了,看起來是領頭的那人頓了一下,道:“可如今秘境便要開啟了,師弟還是隨我們回去罷。”
寧不流擺了擺手,道:“師兄們不用擔心…………讓我再與這朋友說幾句話,我便隨你們走。”
領頭的那弟子目露狐疑,倒也沒有阻攔,他對領頭的和尚道:“大師,您看這…………”
“兩位不必客氣。”領頭和尚道:“這位居士乃是我清淨寺的客人,便是再多待一會兒,也是無妨的。”
兩人便隻能住嘴,看寧不流又纏著齊墨設了法陣。
寧不流等齊墨設好陣法,便道:“和尚,我看你身份不凡,你是哪一位啊?”
齊墨端莊極了,他瞥了寧不流一眼,道:“小僧法號了緣。”
“了緣、了緣…………”寧不流念叨了幾遍,道:“了緣,你朋友有難,能不能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