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流嘟囔了一句什麼,齊墨沒聽清,他便徹底昏睡了過去。
齊墨一手將他摟住,讓少年人的腦袋能靠到他肩膀上,睡得舒服一些。
等到他安頓好寧不流,這才像是剛剛看見幾人一般,含笑道:“阿彌陀佛,小僧見過各位居士。”
七名金丹修士依舊默不作聲,他們都身著黑衣,身上有血腥味在彌漫,也不知道是他們自己的,還是寧不流的。
沒有得到回應,齊墨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繼續道:“阿彌陀佛,敢問哪一位居士是主事之人?”
七名金丹又是一陣沉默,過了片刻,才有人踏前一步,聲音沙啞道:“我是。”
齊墨道:“阿彌陀佛,出家人忌殺生。小僧不想破戒,諸位……請回罷。”
…………
寧不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時分。
他躺在臨時被開鑿出來的石床上,身子底下還墊著厚厚的草葉,以及幾件換洗的僧衣,暖和又軟和,舒服極了。
寧不流昏昏沉沉,他勉強坐起來,環顧四周,沒見到齊墨的人影,但是一看身子底下的僧衣,就知道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寧不流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一動一動就跟散了架似的。齊墨自然也就感覺到了這股疼痛,他起身回到山洞之中,看了看寧不流的情況,又把他按了回去:“阿彌陀佛,你的傷勢……”
“我還好。”寧不流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一隻手撐住了齊墨的肩膀,道:“這點小傷算什麼,那幾個王八蛋呢?你打死了?”
齊墨搖搖頭,道:“小僧戒殺。”
“那就是沒死嘍?”寧不流哼了一聲,倒也沒說什麼,他道:“有吃的沒?”
齊墨早就給他準備好了,當下便取出幾枚鮮嫩的果子,一邊還道:“阿彌陀佛,這是小僧剛剛在外麵摘的,可以入口。”
寧不流倒也不嫌棄,那野果紅玉珠子一樣,垂涎欲滴,看著就好看,吃到嘴裡更是入口即化,一股清甜自口中泛開。
齊墨摘的野果不多,寧不流沒幾下就把東西吞了個乾淨,又取出辟穀丹嚼糖豆一般吃了,道:“外麵現在怎麼樣?”
齊墨道:“氣氛……有些怪異。”他微微蹙眉,似乎也知道了這怪異的氣氛是因何而起。
寧不流道:“正常,他們可想不到我還帶了幫手……嘶——”
他本想抬高胳膊拍拍齊墨的肩膀,道一聲“好兄弟”,就先一步扯動了傷口,疼得臉都抽了。
齊墨和他一樣疼,也不由微微皺起了眉,又把寧不流按到了床上。
寧不流這下倒是沒有反抗,他還從儲物袋裡掏出來了一枚藥丸,乾脆利落地丟到了嘴裡,嚼了幾下咽了,才又道:“這次傷得重了。”
齊墨本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隻能歎了口氣。
寧不流道:“傻和尚,跟著我混,到時候好處少不了你的!”
齊墨不為所動,隻是臉上帶著笑意,道:“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實在是一種萬能的詞彙。
寧不流身上靈丹妙藥有許多,不過從夜晚到了白日裡,他就又重新活蹦亂跳了起來,叫齊墨把僧衣收回去,自己走在前麵,讓齊墨跟著他往裡。
齊墨倒也好脾氣,沒有糾結他事兒多,隻是在後麵緊緊地跟著。
寧不流一路上都在往裡麵走,一副警惕的模樣,等到走了一會兒,他便伸手扯住了齊墨的手,道:“咱倆拉緊了,這裡又陣法,一時不慎,便會把人傳送出去的。”
齊墨道:“阿彌陀佛,多謝,小僧知曉了。”
寧不流道:“這謝什麼,與你分開了,這會子吃虧的還是我,都怪那……,若是他們要一點臉,那可真是太好了。”
齊墨這幾日時常聽到他被圍毆,也知道他在抱怨什麼。隻是捏了捏少年郎的手,以做安慰。
寧不流頓了頓,便反手把他抓緊了,繼續往裡走。
這秘境中心的區域說起來大,倒也大,說不大罷,它又確實挺小。
寧不流身上還有傷勢,便由齊墨帶著他走,他負責指路。這下,他們沒用多長時間,便回到了寧不流之前休息的地方。
那本來該是一個凹進去的山洞,現在卻已經被毀了,樹木倒了一大片,地上還有焦糊的痕跡,隻是看著,便能看出當時的戰鬥是多麼的激烈。
這裡還有一片寒潭,水也不知道是哪裡流過來的,深得很,水分明是清澈的,卻看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