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沉默半晌, 輕聲道:“就是
隻是為了這東西……”
寧不流道:“對啊, 就隻是為了這東西, 就能下此狠手。”
他們說得輕描淡寫, 然而實際上,這半塊小牌, 背後代表得不僅僅有一份真仙傳承, 還有無上權勢、無數資源, 以及那飛升成仙的資格。
齊墨頓了頓, 將小牌還給寧不流, 再沒有說什麼。
寧不流也因為想起家事, 難得的消沉了起來, 沒了那活蹦亂跳的精神。
之後的時間可謂過得煎熬。
寧不流再沒把那小牌拿出來過, 到了最後一日, 他才罕見地出了山洞,一路往寒潭處走去。
那傻和尚還在那裡, 他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什麼東西,正背對著他, 看向那秘境最中心處。
秘境之中的氣息凝固了一瞬間。
風的吹拂、雲的舒卷、水的流動……樹梢枝葉, 地上花草的搖曳簌簌, 都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整片秘境在一瞬間達到了極致的靜。
緊接著, 一道淡淡白光,從秘境最中心處衝天而起!
隨著那白光現世的, 是一道巨大恢宏的驚天巨響, 風暴一般席卷開來。
無論是妖獸靈獸, 亦或是人族修士,在這一瞬間腦中都在嗡嗡作響,劇痛從雙耳之中傳來,鮮血從耳竅中流出。
齊墨自然也是如此。
他腦海因為這一股衝擊傳來陣陣眩暈感,雙耳,口鼻,都溢出血跡。甚至臟腑也隱隱作痛,整個人被無儘的痛苦席卷。
寧不流比他的狀況還要不堪一些,他全身都顫抖著,已經癱軟在了地上,七竅流血,強行抑製著這股強烈的痛苦,讓自己可以得到一些行動能力。
齊墨看了一眼那寒潭之上,幾尾巨大的紅色鯉魚浮出了水麵,它們似乎也非常痛苦,鱗片都落了,在湖水中溢開淡淡血色。
“…………”
他收回目光,一言不發,踉蹌著往回走。他看見了寧不流,自然不見棄他不顧,便撐著把人攙扶起來,拖著腳步往山洞那邊去。
寧不流意識尚存,甚至可以說很是清醒,他抓住了齊墨的肩膀,用力之極,見齊墨回過頭來,才道:“…………”
他的唇瓣張張合合,齊墨卻聽不到一點聲音,隻有那貫徹天地的轟隆巨響。
他朝寧不流微微搖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以示自己聽不到。
寧不流閉嘴了,他意識到了這一點,轉而抓住齊墨的手,在他的手心書寫。
寧不流寫道:“現在不能回去,我要去取真仙傳承。”
齊墨微微蹙眉,他反過來詢問:“你有傷勢在身……”
還沒有寫完,他的手便被寧不流緊緊抓住。這人全身上下狼狽萬分一雙眼睛卻亮如星辰,齊墨一時之間頓住了。
寧不流道:“讓我去。”
這句話是說出來的,齊墨雖仍然是聽不見,卻也看了出來。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慢地點了點頭。
寧不流頓時鬆了口氣,之後被齊墨背起,也沒有拒絕。
那巨響聲不但威力極大,同時還伴隨著巨大的威壓,齊墨無力借助修為飛行,便隻能背著寧不流走過去。
他們畢竟已經身處秘境中心,雖然傷得重些,但是距離那真仙傳承距離也短。但是饒是如此,到了那白光起始之處也足足用了一日。
這一路上,他們自然也見了其他的修士,那些修士大多都是金丹修為,築基修士隻有幾人,大多結伴而行,繞是看見齊墨,也是異常警惕。
齊墨亦在其中見到了清淨寺的弟子。
也是兩個金丹弟子,見了齊墨,便行了禮,他們現在說話,聲音也會被這秘境中的恐怖聲音壓下,表示一下自己的尊敬態度也便罷了。
這兩人也在結伴同行,見自己的小師叔祖還背著一個拖累,還想與齊墨兩人一起,而齊墨見寧不流搖頭拒絕,便示意叫他們離開。
那兩名弟子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遠遠跟著他們,暗中保護。
到了那白光起始之地,他們便大大方方地站到了齊墨身後,為自己的小師叔祖撐場子。
一些與清淨寺關係頗好的幾個門派,也聚過來了幾人,形成三方對峙的局麵。
另外兩方人馬,一方是以金丹期的江竹溯為首,她似乎突破不久,境界還有些不穩。卻是一舉躍入了金丹中期,也不知道經曆了些什麼。
她手下大多是些女修,各個都修為不俗,團結一致,將修為弱的師妹們護在中間。
另外一方,則是一個清秀青年。一身書生打扮,笑眯眯的,他手下就有那七名金丹修士,看模樣對其畏之如虎。
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齊墨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