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流沒有半點驚詫的意思, 反而滿是欣喜雀躍。
若說這麼多天, 他一直都沒有察覺, 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是有些感想, 也萬萬沒有現在來得清晰肯定。
他喜歡傻和尚。
這點該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或許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對傻和尚一見鐘情了。
寧不流回憶一番, 不由開始暗暗感激江竹溯那時退婚的舉動, 若非江竹溯那時退了婚, 他現在該還是有婚約束縛。倒是她退婚之後, 自己借酒消愁, 這才遇到了傻和尚。
傻和尚生得這般好, 天賦又高, 脾氣也溫柔可親, 對待眾人都一視同仁, 這等脾氣,實在是太能招人了。
幸好他是個佛修, 按照清規戒律不能與他人結成道侶,否則他現在才開竅, 豈不是太晚了一些。
寧不流心思雜亂, 出了門, 就看見齊墨在那兒打水, 臉又是一下就紅了。
齊墨一身白色僧衣,脖子上還掛著兩串佛珠, 此刻正把水桶撈出來, 幫農戶接滿了院中的水缸。
寧不流平靜了一下心思, 慢吞吞地磨過去,對齊墨道:“怎麼不用凝水決?這麼一桶一桶打著,多慢啊。”
齊墨回過身來看他一眼,把手上的木桶提起來,把水倒入水缸中,道:“我們現在是在凡世中行走,若非必要,不必暴露修士的身份,這些俗事,也算得一種修行。”
寧不流“哦”了一聲,見水缸中的水已被打滿,便道:“水滿了,然後我們還要乾什麼?”
麵對剛剛在夢裡翻.雲.覆.雨了一番的對象,齊墨依舊臉不紅心不跳,以一種與平常完全一樣的姿態道:“我們借助一宿,自然得付一些報酬。”
“現在是春耕時節,他們出得早,把你我一起留下,便已經是格外的信任了。”齊墨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寧不流去劈柴——他們現在是在後院兒,柴垛與水井距離不遠。
寧不流“啊”了一聲,乖乖去劈柴了。他那把殺敵無數的隨身配劍,就這麼屈尊成了一把暫時的斧頭。
他們二人身份都不凡,容貌氣度也不似凡人,能在這裡自然而然地住下來,甚至叫主人家把他們留在家中,本就是因為齊墨的元嬰道體。
他雖容貌俊美,器宇不凡,但是所過之處,卻沒有半點蜂蝶,原因便是在於如此。
這是已經類似於天人合一的狀態,所有凡人對於他的存在,都是自心中最深處所認可,就好死吃飯喝水一般自然。
寧不流跟在齊墨身邊,自然也就被同化了。他們彆說留下報酬,便是在這裡開辟出一處山河來,也沒有人會在意的。
齊墨忽悠寧不流乾完了活兒,兩人便自農戶家中離開,繼續選定一個方向,漫無目的地走。
妖修纏在齊墨腕子上,此時遊走開來,攀入他衣中,從手至肩,遊到了僧人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