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虞十七在洗漱後又急匆匆地喝掉那碗粥,隨之趕到了賀卿塵的書房敲響了門。
“公子你找我?”
虞十七探了探頭,反而見白衣謫仙驚慌失措,甚至連喜愛的毛筆都掉在了地上。
他俯身撿起,乾咳一聲,語氣似乎有些緊張:“昨夜可睡得安穩?”
虞十七皺起眉,忽地想起昨夜被混蛋殷縭追殺的噩夢,她違心地點了點頭。
“公子找我何事?”
木窗半闔著,微風輕輕吹拂著賀卿塵白如雪的發帶,隨風飄揚,他的羽睫輕顫,落在眼瞼處是說不透的風情,眼角的一顆淚痣又顯得分外妖嬈,像是聊齋裡勾人的狐狸。
賀卿塵輕輕撫了撫毛筆沾上的灰塵,長而卷翹的鴉羽於眼瞼落下一層淡淡的墨影,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像是霜雪遇見驕陽,漸漸消融。
而這樣一個如謫仙下凡的人物,視線卻若即若離地落在虞十七綁了繃帶的脖頸處。
“你受傷了?”
語氣很克製,但話裡又蘊含了些許擔憂。
虞十七見狀歪了歪頭,右手覆在自己的脖頸處,“嘶——”
她不由自主地輕呼一聲,臉色瞬間扭曲,變得痛苦起來。
昨夜睡意漸濃,傷口沒做任何處理,就止了下血,雖然已經結了層薄殼,但是碰一下就疼。
“站在這兒彆動。”
他旋即轉身朝書架後的陰影處走去,走路帶風,不似他平常的作風。他似乎在尋找什麼,隻不過半刻鐘便回來了。
“拿著。”
虞十七盯著遞來的寫著跌打損傷字樣的綠色藥膏,狐疑地望向他。
這……賀卿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平易近人了?
虞十七全然把昨日與他鬨脾氣的事情丟在腦後,畢竟當時她並不生氣,隻是為了晚上的行動更順利而想的主意。
隻是他似乎有些當真了。
“要我幫忙?”,他抬眸問。
“不必了不必了,怎能勞駕公子呢,我自己來就好。”
虞十七擺手拒絕,連忙雙手將藥接了過去。
雖然她也不指望他能親自上藥,畢竟現在看來,他與她隻是簡單的主仆關係,再近一步……
她將腦子裡不切實際的想法清空。
算了算了,還是先維持目前這樣友好的關係,慢慢來。
“上藥吧。”
“現在?”
虞十七愣了一下,緩過神連急忙著把膏藥打開。她用指尖粗糙地暈了暈後,摸索著朝脖頸處的方向——
出師不利,一不小心抹在了自己的領口。
賀卿塵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來吧。”
他緩緩走過,一層陰影籠罩而來,虞十七眨了眨眼大腦一片空白。
賀卿塵離她咫尺之近,她甚至能瞧見微微滾動的喉頭,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淡雅鬆竹的氣息。
如大雪皚皚的平原,刮過一陣鬆葉,夾雜著細細的小雪。
原來雪也是有氣味的。
藥膏在虞十七的手心裡,他微欠著身子輕輕抬高她的手至胸口,右手便一圈一圈地打著暈,直到堅硬的藥膏被融化泛著一層油光。
“歪頭。”
說實話,這乙女+全息遊戲的結合簡直就像自己穿越到作者真實布置的小世界,這麵前的人也不像紙片人,簡直栩栩如生!
虞十七心虛地移開遊離的視線,噴薄的熱氣惹得皮膚泛起一陣酥麻簡直勾得她喘不過氣。
可當藥膏碰上傷口的一刹那,冰冰涼涼的觸感一陣一陣地痛,她瞬間變了臉色倒抽一口氣——
“這怎麼弄的?”
他以肉眼可見地皺了皺眉,動作放得更輕緩。
“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劃到了罷,不大清楚。”,虞十七支支吾吾的,用餘光看窗外。
“下次當心些。”
他的手骨節分明,關節處泛著隱隱血色,每一個動作如一陣輕柔的風,隻暫時地在她的傷口上停留了一小會兒。
明明隻是個小小的傷口,可他的動作又慢又緩,怕是驚動什麼,塗了一層又一層。
她小心翼翼地看他,緊張得扯著衣角,試探地問道:“……你不討厭我了?”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