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獨自坐在原位托腮發呆,等待夢醒來。並沒注意到有兩個人在門口說話,其中一人隨後走入教室,看見她,猶豫再三還是走到她麵前。他搓搓手,才猶疑地問她借作業本,笑得有一些討好。
“嘿嘿,我就是想參考下。”
江影打量麵前人幾眼,還是毫無印象。而且,她也不知道他想借的作業本被自己放在哪。
於是她站起來,很大方地說:“要不然,你自己找吧,應該在書桌裡。我,我急著出去吃飯。”
說完,也不顧對方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快步走出門去。
門外一個身形高大的男生,從她眼前一閃跑過。
江影驚了一下,並沒在意,循著記憶找去食堂。
這個點,食堂阿姨都開始收空盤了。她摸遍上衣加褲子四隻口袋,除了一團揉爛的紙巾,是既不見飯卡,也無分文。
看來,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首要的問題是找到飯卡。
她忍著餓,在學校瞎轉了一圈,又回到教室。
借作業的同學將作業遞還給她,臉上帶著不解,“你怎麼隻做了一半?等下不是就要交了嘛。”
江影接過,隻衝他笑一笑,並不接話。
這,她怎麼知道。
等人走遠,江影才打開作業本一看,過於端正的筆跡停留在第五節的練習題,隻做完了選擇和填空題,後麵幾個大題一片空白。
她抓起筆嘗試補一下。
然而,一個字也看不懂。
合上書,江影看了眼封麵,好像就是昨晚那本,晚自習結束後被她帶回寢室丟在床邊,今早又原封不動帶回來,隨手塞進書桌。
她堅信這一切是夢,自然是既無心聽課,更不想做什麼鬼作業,一天到頭光顧著發呆了。
江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臉頰——很有實感。
恰逢許慧進門,見她在傻愣愣在掐自己臉,快步跑來伸手去掐她另一邊臉,被她快速地一歪身,格擋開了那隻蠢蠢欲動的手。
江影扯出一個笑,想為自己下意識的動作找個理由。
許慧卻並不多想,嘻嘻衝她一笑,坐下與她說起自己剛路上遇到的趣事。
江影適時給一個略顯乾巴的回應。
許慧不滿,又湊手要去捏她臉,“你今天很古怪哦,對我也這麼冷淡。”
兩人打鬨間,物理老師踩著鈴聲進入教室,開口便先讓收作業。
江影默默在心裡自我安慰了幾句,硬著頭皮交上了作業。
等隔天作業本發下來時,隻見老師在空白的後半部分,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這可如何是好?
已經是第三天了。早上睜眼時,眼前仍是刺撓的上鋪床底板。
她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裡年輕了十多歲的自己,腦門前扣著厚厚的劉海——確實是她當年留的蠢發型。
一切似乎越來越真實了。江影心情有些複雜,但隱隱的又有些興奮。
當她再踏入教室,看著穿梭在課桌間嬉笑怒罵的同學,陽光絢爛地鋪在明黃的課桌,江影忽然感覺到了鬆快,感覺到了活力,那是青春的純粹和快樂。
當然,在看到那鮮紅的問號後,這種快樂快速地噎了一下。
她重來一次改變命運的美好幻想,隨即更是被數學擊得粉碎。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大學學得英語,畢業後進入外貿行業,又兼任過翻譯,因而從前對她來說並不容易的高中英語,現在卻是淺顯直白、輕而易舉。
好極,至少這門課是穩得不能再穩了。
江影當年還是老高考政策,實行文理分科。她因一時昏頭,高二分科選了理科,但實際她是偏文的選手,高一時一直是第一,高二分入新班後,雖失去了第一的寶座,但憑借孜孜不倦的努力,也還是名列前茅的。
她理出各科課本,簡單評估了下自己目前的情況:兩門語言課問題不大,生物曾是她愛的強項科目,記憶雖模糊了但也能撿起來。可是,麵對數理化,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江影歎口氣。很快,她又給自己打氣——這樣重頭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