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肅應該早就來了,剛去衛生間洗過手。
衛衣的袖口推到肘間,全身清一色的黑,唯獨一截小臂,因為比例優越,隨著走動,垂擺在身側,顯得白皙而修長。
五年沒見的人,就這麼突然闖入眼前,那一瞬間,或不甘,或惋惜,或憤怒,經過歲月沉澱,原本已經歸於平靜的情緒,全部被翻攪出來。
塵埃亂舞。
薑伊人無意識地站直身體,力氣全部用來表情管理,然後若無其事打了個招呼。
“Hi,好久不見。”
顯然周肅也沒料到會碰上自己,進門後,他有一瞬的猶疑,但也隻是一瞬,認出是誰後,眼底僅剩的,更多是平靜。
他微微頷首,“好久不見。”
錯身而過,兩人各自入座。
硬湊的感覺,太明顯。
如果說,雙方父母之前還有什麼撮合的想法,見到這氣氛,也差不多冷靜了。
兩家關係不錯,還有生意往來,要是為了這種事,傷了彼此臉麵,反而劃不來。
很快,菜上齊,給兒女相親那點小心思,翻過篇去,飯桌上,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周肅身上。
試問國內自由泳第一人,誰不好奇。
周肅的運動狀態、訓練成績,甚至連國家隊的宿舍住的幾人間,事無巨細都被問到,周肅耐心作答。
也是因為當事人這份耐心,終於迎來了長輩飯局的壓軸大題。
周母試探性地問兒子。
“你到底交沒交女朋友啊。”
室內突然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如有實質,唰地一下,全撲在周肅身上。
時下年輕人被刺探隱私,多少要掛臉色不高興的,所以周母問得很小心。
薑伊人下意識低頭,伸筷去夾麵前的一道菜脯蛋。
“沒有。”
回答問題的周肅,態度始終沒變,甚至還帶著安撫的意味。
“這些年一直在比賽,哪有時間想這些。”
氣氛稍稍緩和。
周定江夫婦苦笑對視,“真發愁,這孩子不是訓練就是比賽,都要走火入魔了。”
薑年突然開明起來:“周肅正是巔峰期,重心放在事業上,談戀愛著什麼急,叔叔就欣賞你現在冷靜自持的狀態。”
“男人就應該這樣專注。”
外人評價周肅,總離不開“冷靜”字眼,不管對手多強大,不管質疑聲多強烈,他始終能冷靜專注,完成目標。
然而,人人都以為的他,卻並不是全部的周肅。
薑伊人見過他不為人知的模樣。
他會從後麵把她勒入懷裡,腰上橫著結實的手臂,像鐵扣子一樣不肯放鬆,難以自抑的時刻,他總會迫她轉頭,就為了吻她。
彼時,唇顎的溫度告訴她,男人已經失去冷靜,力度拿捏完全忘了分寸,她堪堪能抱住的他的肩頭,發達的肌群跟著微聳起來。
是爆發,是席卷,是所有戰役勢必勝利的決心……
腦海裡的畫麵太駭人,薑伊人在衛生間裡緩了好一會兒,才能把自己從那些動蕩的片段中抽離出來。
返回包廂,周定江夫婦主張散場,考慮到薑伊人還要加班,長輩們意猶未儘,但還是說,下次再聚。
走出餐廳,夜色正濃稠,霓虹勾勒天際線,滿眼都是繁華。
“囡囡,你怎麼回單位?”
周定江夫婦望向薑伊人的同時,給周肅使眼色。
這意味太明顯,薑伊人搶先一步說。
“前麵棟樓。”
“我就在那上班,走過去十分鐘,很近,不需要送了。”
周肅沒搭話。
周母說:“那怎麼行,時間很晚了,一個女孩子走路不安全,要送的。”
“讓周肅送你。”
周肅此時開口,“我開車路過那,一起走吧。”
“那麻煩你了。”
薑伊人對上周肅,兩人視線短暫交彙,然後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