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伊人想去療養院,收一收奶奶的遺物,走到停車場,發現自己那輛帕拉梅拉被堵住了,而堵人的那輛車,連個電話都沒留下。
薑伊人點了根煙,靠坐在車頭,慢慢吞吐,她眼神迷離,既像等人理論,又像在走神。
周肅過來時,看到這個樣子的薑伊人,沒有說節哀順變的話,隻是問她,“想去哪,我送你過去。”
薑伊人不知道周肅什麼時候來的,但兩家的關係擺在那,他的出現在情理之中。
她坐著沒動,中指和食指間銜住細白的涼煙,直白的看著他。
“你的車太破了,連空調都是壞的,我不太想坐。”
周肅注視著她,靜默片刻,直接過去,捏著濾嘴把煙奪過來,隨手按在身旁的垃圾桶上。
“我的車空調壞了,所以乘客不能吸煙。”
薑伊人眯著眼睛,盯住那道背影,他轉身徑直那輛老爺車走去,然後拉開了副駕的門。
療養院是會員製,條件很好,老人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薑老太太在這住了很多年,人不在了,需要善後的物品很多。
“薑奶奶的身份證件,還有這些年的醫療記錄,已經整理出來了,會員注銷的時候,可以一並帶走。”
小護士把房間門打開,“剩下的私人物品,你們先收拾,有需要叫我。”
“好的。”薑伊人道謝。
房間是一室一廳,還維持著老人生前最後的樣子,水粉的床上套件,墨綠色的沙發,還有窗前開得正豔的向日葵插瓶。
濃墨重彩很不像一個老人居所。
“這都是你布置的?”周肅問。
“剛回國的時候,我租房子逛家居城,順手幫奶奶換的。”
薑伊人抱著大花瓶,走到衛生間,半開玩笑地說,“可能我和我爸都有幫彆人裝修的愛好吧。”
周肅笑了一聲,跟著走到門口,他沒進去,站在門邊,看著她給花換水。
“回來這幾個月,你在京華新聞做得還習慣嗎?”
“習慣啊。”薑伊人越過他,“同事之間相處融洽,大平台機會很多,是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薑伊人把花瓶放回窗台,轉而問:“上次碰見你和林永林,你們是去新房子送東西嗎?”
“嗯,都是我宿舍裡的東西。”
“亞運會準備得怎樣了?”
“其實沒有需要準備的,剛比完世錦賽,人還在狀態裡,一個多月的時間想要通過訓練,提升不了什麼,不如放平心態。”
“也是。”
房間裡雜物很多,薑伊人查看一圈,發現不能全部帶走,於是從臥室裡找來一個收納箱,隻撿一些重要物品。
薑老太太生前腦子不太好使,手也抖得厲害,所以沒什麼玩器,大多是老照片和紀念品,就在床頭櫃的最下麵一層,有一大盒裝的都是薑伊人小時候的東西——
三麗鷗的手辦;
一次也沒穿過的芭蕾舞鞋;
大把的拍立得照片和沒開封的相紙。
薑伊人把盒子捧在懷裡,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