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學清的理論,未必全是錯的,憑本能去索取安慰,也憑本能去安慰她人,他們的感官正需要點什麼。
薑伊人遲鈍片刻,便熱烈回應,手臂搭在他肩頭,雙腕不自覺交扣,眼中霧色漸蒙。
像投入沸水裡的冰,像雪原上開出的花,本來不相容的特質,在這一刻糅合。
周肅原本掐著她臉的手,慢慢鬆開、下落,自然而然的環抱式,確認她在懷裡,是過去兩年來的可望而不可得。
分開時,更多是心裡上的狼狽,兩人雙雙錯開眼。
收回來的手,周肅不知道擱哪兒,放在膝蓋上反複攥拳。
平時膽大妄為的薑伊人,此刻也隻是盯著周肅鼻尖,上麵浮著層薄汗,是上一秒過熱的表現。
她搜腸刮肚,終於找到話題。
“剛才你怎麼來那麼快,打著電話,你就來了。”
周肅視線回避:“我一直在樓下。”
薑伊人有點驚訝,“你在樓下乾什麼,接我下課?”
不全是。
上一次他們在更衣室不歡而散,周肅挺糾結的。
薑伊人打著感官體驗的旗號,找個人又舔又啃的,直覺上,周肅覺得不對勁,但另一方麵,他也質疑自己,也許這真的就是藝術呢,她對他下嘴的那一刻,他確實覺得地動山搖,內心震撼極了。
可能是他不懂藝術,不懂卻說人家有病。
這樣不太好。
更糟的是,惹薑伊人生氣了,周肅哪還坐得住。
他知道薑伊人的課表,踩著點兒過去,剛到樓下,就接到電話,所以及時趕到。
他不敢想,萬一今天沒有來呢,後果將是兩人都不可承受之重。
幸好。
頭腦稍稍降溫,周肅沉聲說她,“以後帶眼識人,彆被騙子賣了還給人數錢。”
薑伊人撇嘴,“誰也不缺爹,周肅,以後你能跟我說話客氣點麼。”
周肅看她,半天歎了口氣,“我每天在隊裡訓練,不能隨時出現在你身邊,你要保護好自己,行嗎,薑伊人。”
這樣好聲好氣的周肅,讓人立馬陰轉晴。
薑伊人哼唧一聲,“知道了。”
轉頭想起剛才的話頭,薑伊人又提了一遍,“你說要不要報警,以免再有受害者。”
周肅也有這個想法,“咱們先回去把人控製住,然後打電話。”
“行!”
說乾就乾,兩人同時起身,薑伊人先一步抓住周肅的手。
他微微一愣,低頭,再抬頭看她,隻見薑伊人衝他甜笑。
周肅揚唇,手腕一轉,與她十指交扣。
他們牽手飛奔在落日的餘暉裡,輕盈地融入風裡,那年夏天的風,穿過流年,似乎也吹進了這間小小咖啡廳。
周肅推開玻璃門,薑伊人一眼看到他,抬手示意,等人坐下,問。
“帶來了嗎?”
周肅把U盤遞過去,“出來前我看過了,裡麵內容都在,讀取也沒有問題。”
薑伊人拿過筆電,插上U盤,等待期間,服務員過來問周肅,喝點什麼。
“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