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院正深吸一口氣,裝作鎮定地起身。
怎麼又是這個吉貴人?
劉院正這些天裡去皇後宮裡診治時,總是能碰到這位名頭正盛的主子。
每次吉貴人都有一肚子的問題。
“劉院正,你們禦醫是不是經常要陪葬啊?”
“劉院正,你看我資質怎麼樣?適不適合做禦醫?我也想陪葬!”
劉院正多次嘗試向皇後娘娘提議,是否應當為吉貴人進行一次全麵的診治。
以他的觀察來看,吉貴人一定是有點瘋病在身上的。
皇後娘娘卻對吉貴人的行徑頗為縱容,甚至可以說是寵溺有加。
劉院正苦口婆心地勸說,但似乎並未起到任何作用,隻得無奈地放棄了這個念頭。
如今可好,吉貴人又給他帶來了一個棘手的麻煩。
這定親王……他到底治不治啊?
吉貴人輕柔地將定親王安置在病榻之上,隨後從袖中取出一條精致的錦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眼角。
劉院正默默起身,拿起藥箱走到病床邊,問:“這是怎麼了?”
定親王心中五味雜陳,生無可戀地說:“本王並無大礙,院正把脈便是。”
失策了,他想。
早知如此,便不該在吉貴人麵前演戲。如今可好,整個宮中怕是都已傳遍了,他被吉貴人抱著進了太醫院的消息。
關鍵他還不能反抗,因為他受了“重傷”。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定親王不敢想象,此事將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鄔情抽泣著:“怎麼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呢?王爺不用顧忌嬪妾。都怪嬪妾,是嬪妾傷了王爺。”
定親王隻覺得頭疼欲裂,無奈道:“貴人……求你了,少說兩句話。”
鄔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顫聲問道:“王爺這是在嫌棄嬪妾?嬪妾就知道,王爺根本沒原諒嬪妾……嗚嗚嗚……”
屋內的兩個男人聽得心煩意亂。
劉院正搭在定親王腕上的手指都不穩了。
鄔情戲癮大發,繼續一驚一乍地說:“院正,你的手都在發抖!天哪,難道王爺的病情真的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劉院正深吸一口氣:“……貴人,請您先冷靜。王爺無事,隻是氣血不順,臉色才較為蒼白。待臣開一服藥,王爺就——”
“要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臣妾該如何是好!”鄔情才不管他說了什麼,嚎啕大哭。
定親王捂著額頭,說:“……本王若是死了,吉貴人難不成也要來陪本王嗎?”
他這話原本是想讓吉貴人冷靜一下。
誰知鄔情仔細想了想,竟然說:“殉情沒可能,但如果是皇上下令賜死我倆,我願意和王爺共赴黃泉啊!”
定親王震驚到說不出話。
劉院正也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