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少畫點,向他請教請教,讓他多畫些山水風光才是。”
大皇子嗯了一聲:“好,就畫玉山吧。這個話題容易起頭,不會引人懷疑。”
三人低聲交談,彼此間流露出一股難得的親近。
定親王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子們與一位嬪妃如此熟稔地交談。
他並未打擾他們的私語,隻是輕輕地撫摸著桌麵上的紙張,感受著那細膩的觸感。
“討論得如何了?”
見他們停止了交談,定親王這才開口,同時將畫具一一擺放整齊,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他笑道:“臣也是第一次教人,不知殿下們想學些什麼?”
三人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畫室最中間的這張木桌足有四張書桌的麵積,夠四人站立作畫。
大皇子與二皇子站在一起,定親王和鄔情站在另一麵。
定親王垂眸,骨節分明而纖細有力的手指握緊筆杆。
從鄔情的角度,可以瞧見他因為專注而微微顫動的睫毛。
筆尖輕觸紙麵瞬間,漆黑的墨汁流淌而出。
“丹青之道,首重‘形’,再求‘意’。殿下們若是想學,應當先從形體學起。”他講述的聲音溫和而富有磁性,
“輪廓最易。”
說著,他的筆觸在紙上飛舞,軀體、四肢、尾巴、頭顱……幾秒鐘的時間,他就在白紙上流暢畫出一隻形神兼具的兔子。
它的軀體飽滿而有力,四肢矯健、尾巴蓬鬆。
他給兔子點上眼睛,隨口道:“描繪生靈,最關鍵的便是捕捉那一抹靈性。眼睛、動作、背景,都能成為賦予畫作靈性的工具。”
定親王一手托住袖子,不讓雪白的衣袖沾染墨跡。
鄔情將視線從他的臉上轉移到畫作之上時,他隨手的畫已經完成。
寥寥數筆,定親王將一隻正在撲抓葉子的兔子勾畫而出。
桂樹的葉子在空中打了個圈,兔子則以一隻足點地,整個身體躍起,微微扭身去抓空中的飛葉。
定親王手中的筆擱置在一旁,自謙道:“臣的畫技尚淺,此作僅是粗淺之作,還請諸位殿下勿怪。”
他抿唇,十分內斂地笑了笑。
那笑容仿佛初升的晨光,雖然主人很是收斂,但還是刺瞎了在場所有人。
鄔情三人沉默:“……”
如果這都算獻醜的話。
鄔情心裡嗬嗬:【其實他也沒說錯。獻給小醜們,也是“獻醜”啦。】
【好裝啊,他真的好會裝啊!他怎麼比我還會裝啊!】
定親王彎了彎眉眼,“殿下們也可一試。”
大皇子和二皇子望著眼前的白紙,都打起了退堂鼓。
八叔才華橫溢,是好事,也是壞事。
大皇子暗自抹了把汗:“八叔,活物對於我們而言太難了,不如還是畫些簡單的死物吧?”
定親王點頭,表示理解。
“也可,不知殿下們想畫些什麼?”
二皇子隨口說:“畫些刀劍之類的如何?”
他的江湖夢又來了。
定親王則是勾唇道:“自然可以。說起這個,不知殿下們可知道‘七聖劍’?”
他再度握起筆,筆墨傾瀉於之上。
而鄔情則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