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弱秀女雙手抱胸,見朱晗菲望過來,不屑地笑了一聲。
“我可告訴你。我住在十三號房沒錯,但我爹也是京官。從小到大,我可沒親手做過這種瑣事。”
“看你動作這麼嫻熟,想必在家裡沒少做這種事吧?”
朱晗菲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
片刻後,她反而嘴角上揚,笑著說:“行啊,我幫你收衣服。不過要我先收好我自己的。”
“……哼,算你識相。”
室友沒想到朱晗菲會如此爽快地答應,頓了一下才冷哼出聲。
纖弱秀女在一旁坐下,說起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她說她叫阮悅,父親在工部任職,母親也是劉家人,與皇後同出一族。
言語間,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一種微妙的炫耀。
阮悅故意問朱晗菲:“你今日來得如此晚,是不是因為住得太遠而錯過了時辰?”
“我知道的,京城的客舍價錢對你們外地人來說很高。”
“這樣吧,看在你幫我整理衣服的份上。若是你此次未能中選,倒是可以來我家暫住。”
她得意地揚了揚眉,繼續說道:“我家就在京城西側的通惠河旁,到皇宮也就一個時辰的事。”
朱晗菲嗬了個哈欠,懶懶地說:“行啊。”
阮悅還在止不住地嘰嘰喳喳。
她說了好一會兒,終於說累了。
起來倒水時,阮悅才發覺自己還不知道室友的名字。
“彆收了,快告訴我你叫什麼。”她催促著朱晗菲。
朱晗菲將自己的瓶瓶罐罐都整理完畢。
她敲敲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語氣平和而清晰:“我叫朱晗菲。”
阮悅想了一圈,發現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完全是陌生的。
——京中也沒有什麼大官姓朱。
阮悅以為朱晗菲是外地小官的女兒,語氣更加放肆了。
她隨心所欲地使喚起了朱晗菲,幾乎是將她當作了自己的丫鬟。
怪不得什麼話都不說,原來是不敢說。
被選進宮來也隻是因為有幾分姿色罷了,沒什麼好怕的。阮悅想。
令阮悅驚訝的是,朱晗菲竟然毫無怨言,將她所有的衣物都收拾得井井有條,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阮悅站在衣櫃前,看著那些整齊疊放的衣裙,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滿意。
“做得不錯。”阮悅稱讚了一句,“你的手腳倒是和我的丫鬟差不多利索。”
“我看後麵幾天也彆麻煩宮女了,就都由你代勞吧。”
朱晗菲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行啊,如果你不介意我有手廯的話。”
阮悅一怔:“……你說什麼?”
朱晗菲不緊不慢地抬起雙手,將手掌展示給她看。
白皙的手掌上紫白色的斑點淩亂分布,手心皮膚乾枯燥裂,一看就是皮膚生了病。
阮悅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她馬上反應過來。
——朱晗菲剛剛竟然用這雙手給她收完了衣服?!
朱晗菲收回雙手,悠悠地補了一句:“醫生說可能會傳染,忘記和你說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