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悅想不到這些,她隻說:“姐姐何必如此擔憂?吉貴人如今可是皇上心頭的寵兒,誰人敢對她稍有微詞?”
朱晗菲越想越覺得迷惑。
她決定親自去試試水,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見她麵無表情,阮悅惴惴不安。
“朱姐姐……我,我先前不該使喚你的。是我有眼無珠,不知你的真實身份……”
朱晗菲輕笑一聲:“無事,隻要你後麵不再招惹我,我不會再來與你計較。”
得了這句話,阮悅悻悻地舒了一口氣,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一個人越在乎什麼,就越喜歡強調什麼。
朱晗菲一早就看出阮悅是個什麼樣的人。
被分在十三號房,阮悅的家世在這一眾秀女之中,顯然是墊底的。
因此,她才會在朱晗菲麵前不斷提及自己的父親是京官,母親出自劉家,試圖以此來抬高自己的身價,維持自己的自尊心。
與其費儘心思去應對某位心思深沉、城府深厚的秀女,不如選擇與阮悅為伴。朱晗菲想。
她無需費心去揣摩阮悅的心思。
阮悅的愚鈍,正是她最大的優點。
“你是從誰那裡買的履曆?”朱晗菲問。
“是一個叫杏兒的女子,她說自己曾在吉貴人身邊侍奉。”
阮悅繼續道:“杏兒說,她每日會在熄燈前於東南角的桐樹下等一炷香,姐姐若是有意,去那裡候著就行。”
朱晗菲點點頭。
……
這幾日,秀女們都在學習宮中禮儀和規矩,以待接下來的二輪考核。
忙碌了一天後,朱晗菲吃完溫熱的晚膳,將食盒交還給門口諂笑的小太監。
自趙嬤嬤訓誡過後,再無下人敢怠慢十三號房。
飯食總是熱騰騰的,炭火充足,熱水更是隨叫隨到,不再短缺。
但這些還不夠。
朱晗菲要的,遠遠勝過這些。
吉貴人偷賣秀女履曆的事情,是一個好把柄。
若是能抓住這個把柄,她對中選又多了幾分把握。
朱晗菲提著一盞宮燈,默默地走到東南角的桐樹下,等候不久後該出現於此的杏兒姑娘。
桐樹樹乾乾枯,枝椏上隻剩一片半掉不掉的黃葉,隨著夜風的吹拂,輕輕地搖曳。
朱晗菲看了一會兒,忽然心有所感,轉過頭來。
夜色如墨,將宮牆完全吞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睛花了,朱晗菲隱約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躍上了牆頭,如同一隻夜行的貓。
朱晗菲微微一怔,隨即抬手將宮燈舉高了幾分,讓光線能稍微照清一點那個影子的模樣。
……不,不是貓。
看了一會兒,朱晗菲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這宮中總不能有猴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