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情說:“娘娘,這就是乾香的味道。”
她從信封中抽出另一張五百兩銀票。
“倘若娘娘心中仍有疑慮,這裡還有一張沾染了花粉的銀票。我可以再撒兩滴水檢驗一下,應該也是一樣的味道。”
說罷,鄔情沾取兩滴清水,又要釋放出新一輪的榴蓮味氣體。
“彆——”這是淑妃驚惶的聲音。
“吉貴人,這味道已經足夠明顯,無需再蘸水了。”這是月嬪捂著鼻子在說話。
皇後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她心中因惜文而起的複雜情緒,被鄔情一番操作通通趕跑了。
“……本宮知道這是你的銀票了,趕緊把銀票收好。”皇後說。
鄔情“哦”了一聲,悻悻地收回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杏兒和小祥子則感激地看了一眼皇後。
線索已然清晰明了。
惜文中了吉貴人的套,收下了沾有“乾香”花粉的銀票,不慎暴露了自己是策劃一切的主謀。
也就是說,是惜文偷取了吉貴人的選秀名冊,使吉貴人喪失了管理宮務的權力。
又是她唆使杏兒和小祥子,在靜怡軒販賣秀女信息,敗壞吉貴人的名聲。
皇後望著惜文,眼底深處滿是痛惜。
她問:“惜文,你為何要如此?”
為何這個她曾經視為心腹的女子,會背叛她,會誣陷吉貴人,為了錢財而鋌而走險?
難道是她平日裡對惜文不夠好嗎?
當年惜文到了可以出宮的年紀,皇後曾許諾她一筆豐厚的嫁妝,嫁妝的價值遠超一千七百兩,是惜文自己拒絕了。
皇後自認沒什麼對不起惜文的地方。
惜文的臉色漸漸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掙紮和辯解都隻是一場過眼雲煙。
見事情瞞不住了,惜文一改剛才的委屈,平靜地說:“娘娘,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劉家。您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皇後氣得發笑:“本宮就不是劉家人了嗎?你如此行事,又將本宮置於何地?!”
惜文低下頭,沉聲道:“娘娘,奴婢隻忠於劉家。”
她依舊不死心地說:“娘娘才應該想一想,吉貴人是如何得知這些線索的?”
“她定是犯了宵禁,夜中闖入靜怡軒,才能將此事徹查清楚。”
“做這些事前,吉貴人可有向您稟報?若是沒有,此等無視規矩之人,娘娘又豈能輕易重用?”
這一頓辯白讓皇後失望透頂。
皇後輕輕搖頭:“吉貴人在坤寧宮住著也有近半月了,而你隻看到了這些?”
惜文:“奴婢隻看見了一位行事愚蠢的宮妃。”
林貴妃已經不願再聽惜文的廢話了。
她臉色微冷地問:“皇後娘娘,您打算如何處置惜文?”
“賜死”這兩個字眼在皇後的唇邊徘徊,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她閉上雙眼。
再心硬的人,和彆人共度了二十載春秋,都會產生感情。
更何況,皇後素來以仁善著稱。
林貴妃目光始終緊鎖在皇後的身上,似乎一定要她給個交代。
氣氛略有些凝重。
林貴妃明顯要給鄔情討個公道,而皇後被回憶困在了過去。
劍拔弩張之時,鄔情弱弱地開口:“皇後娘娘,可否先將惜文關進慎刑司?至於後續對她的安排,臣妾心中有一個想法,隻是不知……”
鄔情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