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進禁閣了?!”
“師父......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怎麼進去的,我......”
玄宿隻是重複:“你真的進禁閣了?”
語氣也由一開始的震駭,到恍然,再到迷茫。
他低聲地,喃喃自語:“終究還是......難道,這就是...天...命?”
雲遙沒聽清,也沒聽懂,隻是見玄宿有些失神,不由得晃了晃他的胳膊:“師父?”
他回過神,良久,才問道:“阿遙,你是真心想去嗎?你可知,仙山外的世界會比你想的危險百倍,你要考慮清楚。”
玄宿鮮少有這樣認真的時候,雲遙也認真想了想,答道:“師父,其實說完全真心,那是騙您的。可掌門師伯說,我一直修為不精,或許就是缺乏曆練的緣故,說不定,我這次回來就能開識海,不會再給師父丟臉了!”
“我從來不覺得丟臉!你從小我就告訴你,不開識海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為何一直執意於此呢?”
雲遙眼神一閃,低下頭。
雖然玄宿不介意,可說到底,接受排擠與惡意的,還是她自己。
就算她不是雲湛的妹妹,這麼多年未得法門,也足夠令人指摘了。
望著雲遙圓滾滾的腦袋,許久後,玄宿輕輕歎口氣,妥協地摸了摸她的頭:“算了,你執意要去,就去吧。”
他好像有些疲乏,亦有些醉了,口裡念叨著酒在哪裡,又突然想起,問雲遙:“銀子夠不夠?”
雲遙忙道:“夠的夠的,我還剩下幾塊靈石。師父您的錢還是留著買酒吧。”
玄宿麵露慍色:“為師還能缺你一頓酒錢?”
最後,他還是不由分說將腰間的錢袋扯下來,一同塞進雲遙的包袱裡,如同老父親般嘮叨:“出門在外,一切要小心,也彆委屈自己,知道嗎?”
“還有,遇到事了,就躲在你哥後麵,彆強出頭,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玄宿說話不大好聽,可雲遙還是心中熱熱的,笑彎了眼:“嗯!”
“還有。”他緊緊盯著她脖子上掛著墜子,嚴肅道,“這個,絕不能摘。”
“好!”
她笑得傻兮兮,玄宿無奈失笑:“傻得要命。”
又叮囑了幾番,夜色越來越深,玄宿起身離開,讓她好好休息。
跨出門的刹那,胸中鈍痛,他若無其事,直到走遠,才撐著樹乾吐出口黑血,似乎是習慣了,隨意擦了擦,便尋去吃酒。
*
直到第二日下山,雲遙仍沒有見到阿蠻。
去找了青鸞師姑,阿蠻也不在,雲遙難免失落,隻好請青鸞師姑將雲霧紗轉交給她。
雲霧紗,顧名思義,便是用昆侖的雲與霧織成的,能遮蔽這世上一切光線。阿蠻出身鮫族,每到夏日,身上的鱗片不僅會疼還會顯性,她隻能在酷暑天還裹著厚厚的綢布。
這雲霧紗隻要披上,就能與皮膚融為一體,幾乎無影無蹤,非常方便,隻是產量稀少,雲遙才鬥膽趁著機會要來一匹。
回到房間,雲遙將所有的東西都裝在乾坤袋中,便朝約好的地點走去。
出了沁水居,有一道長長的下坡。雲遙獨自走著,忽然,身後傳來一道急促的呼喊。
“阿遙——”
雲遙急急回身,猛地撞進一個熱切的懷抱。
“阿蠻?”
她愣了愣,阿蠻緊緊抱著她,接著,兩人異口同聲:“對不起!”
話罷,對視一眼,都莫名笑了出來。
她們好像都忘了原本要說什麼,隻是這樣挽著對方的胳膊,就覺得什麼都不用說。
林間的小鳥,嘰嘰喳喳在她們身邊飛來飛去。
雲遙道:“阿蠻,我可能得離開一段日子了。”
阿蠻聲音裡染著一絲未褪的哭腔:“去哪裡,去做什麼,也不能說,對嗎?”
想起玄鶴的叮囑,雲遙隻能內疚點頭:“對不起,我——”
“不!”阿蠻吸吸鼻子,“我想明白了,你不願意說的,那就不說了!反正,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