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看向樓下的鄧隋,她端坐在那裡,身挺背直,麵色平靜。
矯揉造作的鳳儀還在耳邊聒噪,江珩想起鄧隋跪紅的膝蓋。
他今日失控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永安公主,鬨了半天,忽略了她身體的不適。
“進去待著。”他對鳳儀說。
這個時候,看熱鬨的客人們早就散了,顯得清冷,夜裡山風灌進來,帶了幾分涼意。
江珩下樓,到了鄧隋麵前,吩咐蘭濯,“把吃食送到鄧姑娘房間。”
他彎腰將鄧隋打橫抱了起來,鄧隋雙手推在他胸前,是抗拒的模樣。
江珩說:“我抱你上去,不做什麼。”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來。”鄧隋叫他一碰,渾身都不舒服。
江珩穩穩當當地抱著她上樓,哄道:“乖一些,彆鬨。”
鄧隋冷冷轉開眼,鳳儀彆鬨,她也彆鬨,他好坐享齊人之福?
江珩把她放到床榻上,鄧隋下意識朝裡麵挪了挪,離他遠些。
江珩看在眼裡,笑問:“鄧隋,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沒有。”
她隻是純粹被惡心到了,她沒有想過要獨占他,他娶妻,納妾,都與她無關,更沒資格吃醋,隻是,在他們這段關係結束前,她無法接受他同彆的姑娘行夫妻之事,這叫她覺得——臟,她想,有必要同他說清楚。
“江珩,我雖出身青樓,也不太在意貞潔,但我做不到和彆人共侍一夫。你既新得了鳳儀姑娘,這一路上就讓她給你逗趣解悶吧。”
不同彆人共侍一夫……
江珩眉峰略沉,倏爾展開,他想得有些長遠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道:“你好生歇著,明日還要趕路,你的話,我會考慮。”
鄧隋呆坐在那兒,出了好一會兒神。
從前的江珩不近女色,很是潔身自好,有閒來無事的貴女便許以重金要蒔花館的折青去引誘他,給他設的是連環局,先是給他酒裡下了藥,接著把他和折青鎖在同一個房間,那日剛巧她也在。
後來江珩破門而出,雙眼發紅,手裡提著劍,隻是劍峰上已見血。
那貴女嚇住了,怕鬨出人命,顧不得衝出去的江珩,連忙去看折青。
折青快要悶死了,她先是被錦被裹住,又叫帳幔纏得死死的,半分動彈不了。
地上有血跡,是江珩的。
她追了出去。
夜色昏沉,她在一條無人的小巷子裡找到他,他已神誌不清,撐著劍勉力支撐。
她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劍尖卻指向了她。
“滾!”他靠著牆,難耐至極。
“我是來幫你的。”她說。
“哦?怎麼幫?”他粗喘著氣,聲音卻危險,仿佛她要是敢有什麼逾矩的動作,他便會一劍捅了她。
鄧隋告訴他,“她們這藥下得猛,你單是靠忍是沒用的,必須得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