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三碗粥,兩個花卷,一個雞蛋,這是爺仨兒今天的早餐。

雞蛋被吳躍豎著切成兩半,倆寶一人一半,花卷是昨天買肉包的時候順手買的,熱一熱,暄乎的很。

“哇,白饃饃!”吳小寶十分驚喜。

1964年,困難時期才過去兩年,很多地方都處在恢複期,所以就算是工人,也不能頓頓白麵條、白麵饃饃,都是夾著雜麵、紅薯乾、高粱麵吃。

對於很多經曆過困苦的人來說,能夠吃飽飯就已經是一種幸福。

“吃吧,吃吧,”吳躍把花卷也各分一半,再不吃中午就吃不上了。準確的來說,在他下次發工資之前,也就是十天後,他們爺兒仨都得苦著來了。

家裡沒有手表,吳躍隻能大概估摸時間。

雖說時代變遷,人事物都會變樣,但是太陽不會。

計劃經濟下,國營企業職工一般是八個小時工時,上午下午各四個點,八點上班,是六點半下班。隻有在紡織廠接了大單或者上級紡織廠有要求,需要趕生產,全體職工才會加班加點。

吳躍以前聽經過這個時代的老人說,說是八點上班,其實大部分人都是早早就到廠,為了多乾點活,甚至爬牆進廠。

她笑稱那時候的人都有點兒傻,吳躍當時隻覺得對方說的誇張,但是現在他親眼看到了。

門衛比其他工人早上班半小時,也就是說七點半他得到值班室,吳躍估摸著時間出門的時候,院裡已經安靜下來了。

整個七號院,隻有一家雙職工,住在東屋,不過他們的壓力也不小,上頭三位老人,下頭四個孩子,鄉下沒人幫襯,城裡更不用說。

所以雖然是雙職工,日子仍然過得緊巴巴,在整個七號院都沒甚存在感。

吳躍領著倆崽出門的時候,正看到他家大閨女在自來水管旁邊洗衣裳,那兩大盆看吳躍都心驚。

到達紡織廠,大門外已經站了許多人。

徐誌高也已經到了,正站在值班室門口和大家說話,看到吳躍過來,交談戛然而止。

吳躍原本也沒有多想,這下子倒讓他狐疑了,他們剛剛莫不是在說他?

不過吳躍不想深究,原主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是八卦的中心。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指著他竊竊私語,他無力改變現狀,隻能說服自己習慣就好。

走進值班室一看鐘表,七點二十。

呃,大家這也太積極了吧。

吳躍沉默,他拿出從家裡帶來的紙筆,準備教兩個孩子寫字。

“呦,這麼小就開始學認字兒了?”

吳躍抬頭,認出說話的是六號院兒的老李,都說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和他媳婦一樣,這是個大嘴巴。

首先這說話音量就遠超他人,這不還沒等吳躍回答,就有愛湊熱鬨的湊到值班室看。

紡織廠女工多,這一抬頭都是娘子軍。

“這個字念大,是不吳老四?”還有人自來熟,指著吳躍寫下來的“大”字問道。

“是。”

“那後邊兒這個字兒念啥?長得跟咱紡織廠有點兒像。”

“這個字念紅,紅軍的紅。”

“那東方紅太陽升,也是這個紅不?”

“可不就是。”吳躍寫下紡織,在把紙倒過去,“這兩個字就是紡織。”

“長得還真有點兒像。”

“不隻是長得像,意思也相近,紅的另外一個讀音是gong,在舊時代女紅這個詞,指的就是婦女所做的縫紉、刺繡、紡織一類的勞動或者由此產生的產品。現在,咱們紡織廠不就是乾這些活兒的?”吳躍笑著說道。

“我滴個乖乖,真不愧是上高中的高材生,懂得可真多呀!”婦女感歎道。

□□年,即使是縣城的正式職工,文盲率也在一個很高的數值,彆說是高中畢業,初中畢業生都難得以見。

吳躍隻是笑笑,原主的高中畢業文憑全是混出來的,全賴他大哥和學校校長是過命交情。至於他也沒正經進過大學校門,總之都當不得高材生的說法就是了。

七點半,紡織廠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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