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繁星斷代這麼多年第一次,也是區賽史上第一次!
“在本次區賽的兩場決賽中,共有四名軍校生飛出了自己的曆史最高速度,五名軍校生拿到紀錄最高輸出,並且突破了常規的飛行方式,把區賽演繹得火花四射,精彩絕倫!”
李娟也笑道:“同時我們也必須看到,即使是參賽軍校實力差距較大的情況下,我們的參賽軍校生也依然奮起直追,迎難而上,創造了多個作戰和飛行奇跡,讓我們不由自主地為他們歡呼,雀躍!”
“這場比賽酣暢淋漓,舉世無雙!讓我們為他們歡呼,感謝他們,也獻上最真誠的祝福!祝福區賽晉級軍校能夠彆開生麵,再創佳績,也祝福暫時淘汰的軍校能夠在複活賽中卷土重來,拿出更加精彩的表現!”
整個觀眾席上萬人。
盛矜每次都是在駕駛艙裡思考如何作戰如何飛行,或是休息室裡養病回想之前作戰的細節。
還是第一次以這個視角,看比賽結束後的環形觀眾席,看到他們都望向這個方向,熱切的目光,和山呼海嘯般的尖叫。
時遙輕輕地拿手推了推她,低聲:“頭暈了?”
盛矜回神:“沒有,第一次見這麼多人。”
時遙看她幾眼,好像很稀奇,語氣卻很從容溫和:“我們的重坦核心還會害怕?”
她本意是想讓盛矜放鬆一點,畢竟她再怎麼厲害,在她眼裡還是一個未成年。社恐或者害羞麼,都正常。隻是時遙沒見過盛矜這一麵,有些新奇。
但盛矜卻笑了笑。
她隻是想起以前她結束作戰回港的時候。
大型軍用港口隻有在戰役勝利結束的時候才會打開,湧進來慶賀的民眾很少,他們大多是為了尋找參軍的家屬,為了確認他們的平安。
有極少數真的為勝利高興的,也隻會失聲痛哭。
所有人都很喜歡戰役勝利的那一瞬,但沒有人喜歡這個歸來的瞬間。她堅定從軍,就是因為那天老師告訴她,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讓這種無可奈何的勝利,變成傷亡最少,真正痛快的,完全的勝利。
她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可她的確為每一次自己都能完美執行自己的戰術,而驕傲。現在這種驕傲好像變得和前一世不太一樣,但不得不說,盛矜喜歡這樣的瞬間。
時遙說:“我能理解你對機甲戰鬥的認知和我們不同,不過你應該能感覺到的,隻是這一刻,就足夠人上癮了。”
聚光燈掃過這邊,越靠近中心歡呼聲越彙聚,到領獎台上,好像整個世界都在他們眼前。
盛矜抬起頭,仔細地注視著這一幕,忽然,她在某個大屏裡看到中間排的一個人。
他大概是臨時找到的位置,才彙入歡騰的人流中,和聲嘶力竭歡呼雀躍的觀眾格格不入。
但是他看到自己上了大屏,想了一下,忽然打開自己手環的投屏。那一瞬間,無數個一樣的名字亮了起來。
紅色的,幾乎點亮一片紅海。
是“盛矜”。
盛矜怔了一下,突然無數個聲音都湧了過來,還有無數個畫麵:拉著的橫幅,聲嘶力竭的粉絲,瘋狂鼓掌尖叫的吧友,還有繁星自己的休息室那邊。
人居然那麼多。
這一刻沒有戰爭,沒有遺憾。這隻是人類在挑戰自己裡程碑征程中,一個很小的瞬間。或許之後這些成績會被打破,但這一瞬間的記憶,永遠不會被封存。
時遙說得沒錯。
她喜歡的從來不是戰場。從比這還要早很久的那一刻起,她就對機甲飛行上癮了。
於是盛矜也笑了。在那麼多人注視下,她像一個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拿下了連續兩場MVP的主攻一樣,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勝利。
葉培年扶著欄杆,從上往下望過去,心裡在想:這樣才像一個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的學生。
但旋即他怔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才後知後覺,他一直關注著盛矜,擔心她的病情,就是因為從第一麵起,她似乎就沒有那種軍校生該有的,朝氣?
反而一直很冷靜,沉穩。
他以為那是因為她的病,但現在才知道,或許是因為她心裡一直想著,思考著很多事,而這些事,單靠她一個人並不能完美解決。
但現在,她似乎把心結解開了,她好像意識到,她身後不隻有自己,老師,還有同伴,關注賽事的民眾,還有無數人。
葉培年放下了心:這樣就好。
歡呼過後繁星打算去吃慶功宴,但盛矜還是需要檢查,而且隊醫還提著醫療箱,站在盛矜麵前一聲不吭。
王越看到的時候心裡一咯噔,差點沒嚇死:不會是盛矜又出什麼事了吧?剛比完手就處理了,明明說沒有扭到啊?
沒想到隊醫歎息一聲,開始訓話:“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沒傷著也還是要回醫療中心複檢,其他人都可以去慶功,偏偏你這個功臣不能去,你想想,遺憾不遺憾?知道就下次不要逞強了,要是出事可不是一個檢查能解決的!”
其他人眨了眨眼,本能去看時遙。
時遙沒說話,不過看盛矜反應還覺得挺有趣的,她好像已經習慣了被隊醫這麼說了,態度很誠懇,但是意思很明顯:下次還敢。
隊醫知道盛矜不是對自己不負責,而是對自己的實力太有數,所以一直保證自己不會鋌而走險,可是淹死的一向都是會水的!
而且他也是為數不多的幾個知道她的病因還不明確的人,真的很擔心哪天這樣的天才就被迫隕落了。他擰著眉,不管什麼時候,訓練和比賽強度和身體健康都是隊醫萬分糾結的問題。
這時將寐輕輕地咳了一聲,時遙掃了他一眼,其他人便得到信號似的,圍過去:
“哎呀哎呀,沒關係啦,既然要去醫療中心,不然我們在食堂慶祝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