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頂著這樣一副皮囊,的確有資格說這句話。
小姑娘的頭越低越下。
“一根糖葫蘆便能將你騙得團團轉……”男人欺身而下,膝蓋朝前推進,薄唇勾著一抹冷嘲,湊近少女燙紅的耳垂。
“蘇枝,去歲七月初九辰時三刻,你不服我管束非要獨自上街,結果被人用一根糖葫蘆騙走,一麻布袋捆上船,我找到你時,人販子正在大笑,說從來沒遇到你這般好騙的人。”
“空空如也的腦袋,晃一晃裡麵全是水,枝枝,你是如何長到今日的?”
蘇枝低垂著頭,現出一截瓷白脆弱的後頸,眼尾泛著水色,耳垂卻紅得要滴血,軟嫩的唇瓣也貝齒咬得嫣紅。
謝蘊的話像一根根尖刺的針,精準無比地往她心上戳,她的心被紮得千瘡百孔,每一次的呼吸都覺得疼。
而除此之外,身體的異樣更是讓她羞恥難忍。
他好似故意在褻|玩她。
也折磨她。
他高高在上,垂著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看她,眼眸裡卻不沾一絲情|欲,好似做著那事的不是他。
他清醒地、冷漠地置身事外,像極了不沾塵緣的神明,濃黑長密的鴉睫垂下,桃花眼尾上挑了個細微弧度。
看她被欲望折磨……羞恥難忍的樣子好似很愉悅。
但蘇枝卻覺得好難受。
也好羞恥。
少女眼眸滲著水意,她身體顫顫難受地哼哼唧唧著,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隻能又咬著腫破的唇,她想要擺脫那難受的感覺,但還不待她被逼得往後退,男人卻忽然抓著她手腕,強硬地按在圈椅扶手。
蘇枝動不了了,她茫然地眨眼,下一刻卻看到男人薄而乾淨、骨節分明的手掀開她裙擺,撩起了她長袴。
霎時,少女纖白細嫩的腿暴露在空氣裡,暴露在男人沉冷的目光裡,下意識就要蜷縮起來,卻由於男人膝蓋的動作而動彈不得。
蘇枝的臉已經紅得不像樣了。
微涼的晚風自窗欞拂來,卻驅不散男人和少女間的潮|熱。
裙裾被掀開,她的肌膚又過白,便使得膝蓋那處跪出的紅印尤為明顯。
雪上橫亙著紅,觸目驚心。
蘇枝並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她此時此刻被他按著手,掀開裙,雙腿又被強硬地分開……著實讓她羞恥的想哭。
她剛想出聲問他,卻聽到男人極冷地笑了下,修長手指似有若無地掠過少女膝蓋紅痕,那雙墨色的眼瞳似乎更黑,也更沉了。
然後下一刻,他頃刻間收斂了所有笑意,粗暴地掰過她的臉,捏著她下巴猝地抬起,目光剜心,直令人毛骨悚然:“她讓你跪,你便跪麼,一個時辰跪,兩個時辰你也跪?”
“蘇枝,你愚蠢,膽小,嬌縱天真,不知天高地厚,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千金大小姐,可若有一日你從雲端跌落,若蘇家沒落,你當如何。”
“你分得清利用,分得清好壞麼?你如此愚蠢,在這世道,活的下去麼?”
“你有哪點值得喜歡?”
蘇枝被他這番話嚇得愣住,他生了薄繭的指腹磨得她下巴好疼,她忍不住細細地哭出聲,被他一通貶低後,更是眼淚洶湧,哭得整個人都在抖,卻還是無法反駁他那句話。
那句……“你有哪點值得喜歡”的話。
“要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這是你娘親,我才不會聽她的!我長這麼大,我爹娘,我兄長都沒讓我跪過……”
不知是哪個字眼讓他不悅,謝蘊扯了扯微薄的唇,傾身抬手,撚了她眼角一滴淚在指腹,看水光暈開後又挑眉看她,眉目恍若冷峭冰山。
他對著麵前哭泣的小妻子說:“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來招惹我。”
“這是你自找的,受著罷。”
“若是受不住,和離。”
和離這兩個字說出,蘇枝都懵。
她睜大著水霧氤氳的眼,一瞬間都忘了要哭,隻握拳漲紅了脖子,攥著最後一點勇氣說:“不和離……”
“不和離!”
她這麼喜歡他,當初為了嫁給他差點都和兄長決裂了,也毀了和旁人自小訂下的婚約,她不想和離。
她嬌氣她膽小她怕吃苦,但在這件事上,她卻像個狂熱的賭徒,獻上了整個